宁王妃的治疗结束之后,轮到绵妃、秀贵妃等几位妃子。
在这期间,景琳公主、灵毓郡主等人多次派人进宫,求皇上快些给她们解药,景立天也多次威逼和利诱姒琅一次性拿出所有解药,但姒琅都不动如山,非要一个一个的治,恨得景立天直咬牙,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如此,一个月过去,后宫的中毒者们已无大碍,该轮到给宫外的中毒者解药了。
就在这时,姒琅提出一个条件:“我不喜欢皇宫,我要搬到宫外去住。”
景立天冷笑:“免谈。”
姒琅道:“我手上已经没有现成的解药,只能当场制作,但我若是当场制作,只怕你的人会偷走我的药方,所以,我要求与病人同处一室,解药现作现服,绝不假手他人。”
景立天还是冷笑:“你没有资格再跟朕谈条件。”
姒琅道:“皇上不放心的话,就让我搬进宰相府,一来方便我给景琳公主解毒,二来方便看守我,如何?”
景立天无动于衷。
姒琅又道:“听说宰相府乃是京城除了皇宫之外守备最森严的地方,宰相全家又都是皇上的心腹,皇上难道还担心我从宰相府里跑了不成?”
文宰相是景琳公主的丈夫,他们的儿子是景毅,一家三口都是景立天跟前的红人,她进了宰相府,也绝对会被看得很严。
景立天盯着她:“你在打什么主意,朕心里明白得很,岂有成全你之理。”
姒琅唇角一勾:“皇上不是一心想找到我的同伙吗?我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又被你秘密囚禁起来,我的同伙就算想救我也是有心无力,但皇上若是放我出宫,我就有机会逃走,也就有机会与我的同伙联系,如此,皇上便有机会找出我的同伙,何乐而不为?”
景立天阴沉着脸不说话。
他相信这个孽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像过年那时候,这个孽障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逃出皇宫,令他至今都想不明白。
姒琅见他就是不说话,干脆又摆出强硬的态度:“这就是我的条件,皇上不答应的话,就没有解药了。”
“你、你区区一个犯人,竟然敢威胁朕!”景立天大怒,拍案。
“病人都治好之后,你一定会杀了我。”姒琅完全不怕他的怒气,“既然如此,我当然要趁我还有价值的时候为自己谋求生机。”
“你若是交出所有解药,至少可以多活一些日子。”景立天也不掩饰自己的杀机,“你若是一而再的激怒朕,说不定现在就会死。”
“我若是顺从于你,就算多活几日,也必死无疑,但我若是能出宫,我的同伙一定会来救我,说不定我还有几分生机,我当然要去赌!”
姒琅话音刚落,景立天原本别在腰间的剑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
景立天厉声道:“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敢,你怎么会不敢呢?”姒琅面不改色,冷笑连连,“这世上有你不敢杀的人吗?莫说是我,就是你最疼爱的景嬛,若是激怒了你,你照样会杀了她。”
景立天愤怒得眼睛发红,面容发红,连四射的杀气似乎都是红色的。
他死死的盯着姒琅,脸颊一抽一抽,显然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姒琅还是无所畏惧,强势的与他对视。
景立天是她的死敌,她绝对不会害怕她的敌人。
终于,景立天握剑的手颤抖了很久以后,终于收起来:“好,朕明天就送你去宰相府。”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既然知道这个孽障出宫后会与同伙联系和逃走,那么,他也一定会有所准备,到时将她的同伙一网打尽——他就不信她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逃走!
他不信他堂堂一个登基数十年的帝王,会输给这个女奴所生的孽障!
姒琅盯着他的背影,唇边泛起冷笑。
躲在屋顶上,拿开一块瓦片看戏的夜中天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嘀咕:“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死啊,竟然敢跟景立天叫板。话说,这女人不可能是女奴生的吧,肯定是大有来历,要不然哪来这样的底气与胆量与景立天作对?”
“老鬼,”他问趴在他身边的男人,“你说这个女人会是什么来头呢?”
老鬼闷声道:“不知道。”
堂堂的黑月之王像宵小一样,趴在人家的屋顶上偷看,这像什么样?
“唔,越是不知道,越是想知道。”夜中天喃喃自语,“闲着也闲着,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女人的来历,看看她到底凭什么也敢去妄想那个男人!等我把她的底细挖出来后,我再将她彻底击败,让她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渺小……”
“皇上,”老鬼苦着脸“您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天天老想着跟那个男人争,有什么好争的……”
“你懂个屁!”夜中天转头,骂他,“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你不懂。”
老鬼的脸黑了黑,皇上的意思是说他没有男人的本能?
好想打这个欠揍的皇上。不过皇上已经成为皇上,不再是小屁孩,打不得。
只能忍了。
夜中天嘴上说着,却还是往下看。
他看到那个女人看似漫不经心的扫视四周好一会儿后,拿起枕边的小铜镜,用毛巾包住后重重的往桌角上砸。
没有砸出明显的声音。
那个女人将毛巾打开,取出里面已经碎裂的铜镜,细细的挑了一些碎片出来,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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