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哥!”吴世勋断断续续的话萦绕在鹿晗的耳边,他踉踉跄跄的在水里行走,水很大,鹿晗不停的被呛着水。小脸憋的通红。
吴世勋的脑袋在河面上一下子冒出,又潜到河里,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一直浮在水面上的手,鹿晗随着手的方向,提快了速度。
水不停的灌入吴世勋的口腔和鼻子里,意识渐渐模糊,身子沉了下去……
“世勋!”鹿晗大喊一声,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拉住了那双小手,和吴世勋一起沉没水中。
鹿晗努力将眼睛睁开,他想把吴世勋拉上岸,结果不管他怎么使劲也徒劳无功。往侧面看去,原来吴世勋的腿被水草缠住了。
放开他,手向那簇不听话的水生植物移去。抓住,扯烂,抱着已经昏迷的吴世勋浮上水面。
“咳咳咳咳!”鹿晗体力不支的咳嗽起来,用尽气力把吴世勋推上岸,自己也想顺着河堤爬上去……可是……
眼皮越来越沉重,以前很轻盈的身子也变得笨拙了起来……吴世勋的身影有些模糊,耳边也没有了哗啦啦的水声……
“噗啦!”这是鹿晗再次进入水中的声音。
路过的人们发现了吴世勋,都一个劲的喊叫起来:“有孩子落水啦!救人啊!”
村里的医生很快就赶到了,吴世勋吐了几口水后,打了几个寒颤,这才醒来。
“鹿……鹿哥……鹿哥呢……”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他急切的想听到鹿晗的声音。他记得,是鹿晗救了他。
“鹿晗吗?他应该在后山……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吴奶奶的脸上满是焦急。
吴世勋泪眼婆娑的说道:“鹿哥……是他救了我!他在河里!”
人们一愣,没有多久,有几个胆大的汉子立刻跳入水中,开始找人。
鹿晗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那个抱他起来的汉子感叹道:“我看到他躺在了泥沙里,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我还探过他的鼻息,居然还有气!真是奇迹啊!”
吴世勋蹲在角落默默听着,站起来,走向了医院……
鹿晗躺在床上,平日里总是笑着的脸庞此时已经苍白到了毫无血色的地步。他慢慢蹲下来。握住那双挽救了自己生命的手,泪水顺着脸的弧度悄然落下。
那次,鹿晗高烧发了三天三夜,所有人都以为他救不活了……可是,他却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里醒了过来。
吴奶奶又惊又喜,连忙通知了远在城市里的吴爸爸吴妈妈,他们很快的赶来,带走了虚弱的鹿晗和愣神的吴世勋。
坐在车上,吴世勋看向窗外,雪白的芦花正像大雪一样飘落,美得不可思议……
收起回忆,他有些疲乏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捂住脸,不舍的泪水从手指间的缝隙不断漏出……
鹿晗再回来时,吴世勋身处酒吧。
吴世勋本来是不想来这个杂乱糜烂的地方的,这里的一切让他作呕。不过因为同学和他的赌注,他不肯认输,便来到了本市最大也是最奢华的一个会所。
纸醉金迷的夜晚,柔软的沙发上,几个浑身酒气的男生各自搂着妖媚的女人,灌着酒。
“可以开始了吗?”吴世勋大概是他们之中最异常的一个了。毕竟别人都已经烂醉如泥,只有他还清醒。
“呀,小帅哥,别那么急嘛!来,喝点酒,庆祝一下今天这个我们相遇的日子好吗?”一个烫着大波浪卷,衣着暴露的女人举着酒杯坐了过来,手看似无意的勾上吴世勋的脖子。
他嫌弃的皱了皱眉。这女人身上的香水气味太过浓重,他一向对香水过敏。吴世勋不由得想到了身上总是带着淡淡薄荷味的鹿晗,跟这个女人比起来,那真是要好太多。
“离我远点。”吴世勋淡漠的吐出这四个字。
女人愣了愣,尴尬的走开了。
外面开始下雨,黑漆漆的天空中劈开一条白链。
“轰隆隆!”雷声阵阵,吴世勋有些扫兴的喝下了今晚的第一杯酒,扯了扯衣服领口,又干了一杯。
其他人见雨势要越来越大的地步,都摇摇晃晃的起身,跟吴世勋告别之后,在搀扶之下离开了包间。
吴世勋不停地给自己灌酒,酒精慢慢麻痹了他的神经,不自然的红晕爬上脸来。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准备走出这个酒气十足的地方。
迷糊的走到了雨中,密密麻麻的雨点打落在身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鹿晗撑着伞,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一言不发。
“鹿……鹿晗?”吴世勋早就看见了鹿晗的身影,当时以为是假象,结果走进一看,还真是!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鹿晗喃喃道,一抹不知明的情绪在眼眸中闪过。
“你,你回来了?”吴世勋惊喜的说着,激动地抓住鹿晗的肩膀摇晃着。
鹿晗有些抗拒的后退了几步,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知道吗?吴世勋,我对你很失望。”
见面前的人有些疑惑不解,鹿晗接着说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一个好好的你?可是你呢?在酒吧里夜夜笙歌,在学校里逃学作弊,在家里违抗命令包庇外人,这就是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鹿晗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掷地有声。吴世勋自责的低下头:“我……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你这样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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