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一个早上,学生宿舍。
伴随着窗外传入的鸟鸣声,卧榻上的学生们像是泥坑里的猪崽那样哼哼起来,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中用被子蒙住头,蠕动着翻来覆去。
“天亮了吗?”
“宋哥,把窗户关一下,忒吵了…”
“关个鸡儿,七点半了!”
终于有人猛一掀被子,顶着个鸡窝头,以公鸡打鸣的气势喊醒了全宿舍:“都醒醒!今天有早八!”
蠕动的声音变得更响了,几个铺位上的人都在狭窄的床上来回蹭着,睡眼朦胧地呻吟。
“咋又是早课啊…是啥来着?”
“是符篆绘制吧…不对!那是第二节!”最先起的那个人一拍脸,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卧槽!今天第一节是文道课,就那个新老师的文道课!”
这话一出,猪崽样蠕动的同学们仿佛当场就听见了屠宰命令。
“咋又到周四了??”
“今天又要听那个颜如玉老头讲文道了?”
“救命啊!为啥不是魏老师啊…”
“嘘,说不定那个看不见的老师现在就听着呢,小心它告密…”
在一片哀嚎声中,宿舍里的人到底还是爬了起来,穿衣服穿得心如死灰、洗脸洗得视死如归,最后迈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然步伐,六亲不认地走向教学楼。
宽敞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呆滞表情。当八点的上课钟声敲响,一身白袍的颜如玉信步走入教室,咳了几声,就地盘坐在讲台上,悠悠开口。
“今日,老夫继续讲这修心之道——有道是,修仙必先修心、修心之人即为君子。‘论君子’有云,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吴皓坐在前排座位上,竭力竖起耳朵跟着颜如玉的语速,手上刷刷地记着,没过多久已经是满头大汗。
而在他身边,其它的学生已经是表情僵硬、目光呆滞,坐在那别说记笔记、连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更多人已是昏昏欲睡,全靠一口灵气顶着。
“毫末之功,积土成山…人皆作之,作之不止,乃成君子…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至诚者则金石为开…此为君子之道、亦为修心之基…”
文圣不愧是文圣,各式经典信手拈来。不要说教案,连书都不用拿,只凭着胸中所学,便足以滔滔不绝,内容天马行空,跟外面那些念PPT的妖艳贱货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魏泽坐在这听,他肯定得好好地赞叹一番。作为语文老师,他从第一次听便知道,颜如玉所讲内容里所含的文学、理学乃至儒术哲学简直是浩如烟海,任何一个现代教师在他面前连提鞋的份都不配。
然而对于这些学生、尤其大多还是高中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而言,听这唐朝老师讲课跟听天书没什么区别。
什么道心?什么君子?什么儒术?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一连起来,简直得让人怀疑自己的中文听力水平。
而最要命的是…因为颜如玉不备课,这课甚至连能参照的课本都没有!
于是,文道课的场景往往就是这样:老当益壮的颜如玉站在台上口悬梁河,一脸懵逼的学生们在下面呆若木鸡,想学也学不进去。除了极少数几个人用记笔记的方式强行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剩下的学生坐在那只觉得在受刑。
若不是耳中人无忻的存在,使得逃课的人都得经受耳畔魔音的折磨,这课的出勤率估计早就跌破地底了。
一双双无神的眼睛乱瞟着,隔一分钟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堪称是度秒如年。眼看着时针终于是接近到了头,学生们的表情也随之生动起来,这种活力在到点的一瞬走到了顶峰。
到点了!
众人简直要在心里欢呼雀跃,紧盯着颜如玉的嘴等待他吐出下课二字。就见颜如玉吸了口气,缓缓道:“那么最后,老夫略讲一下这为君之道…”
众学生的眼神在说话:“……”
……
眼看着挂钟转过半圈,文圣老爷子终于是意犹未尽地闭嘴,面朝着一众表情精彩的学生,悠悠道:“...至此,修心之道初成矣。诸位有何不解之处?”
一片安静。
别点名、别叫我…学生们都在心里暗暗祈祷。
“诸位都已明了于心?甚好甚好。”颜如玉这才缓缓站起身,长袖一拂,“那么,下课。”
就在他踏出教室的一刻,坐在下面的学生就跟被推翻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瞬间倒得横七竖八,一个个面如土色,仿佛大病初愈。
“诶呀妈呀,总算完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听了个啥?”
“这老师是人吗,一拖堂拖出去半小时…”
吴皓听着身边的哀鸿遍野,满头大汗地抄完最后一行,甩着都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脸纠结地检查起来。
“完了,最后好像还是漏了一段…”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颜如玉到底是说了个什么,无奈只能寄希望于别人,遂转过身去,准备问问后面的肖游宇。
“欸,刚才关于‘劝学’的那段,你有没有记住…”
他一扭头,肖游宇头上贴着个符咒,趴桌上睡的正香呢。
“…算了。”吴皓默默合上笔帽,对着自己记下来的那些不明所以的笔迹艰难地复习起来。
明明是刚写下来的东西,但看着看着,他感觉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字了。
头晕目眩间,周围同学的哀嚎声突然安静下来,有谁的脚步声进了教室,而后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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