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张毅却清楚的记得李二最后是以颁下罪己诏,并且生吃蝗虫来结束了这场席卷天下的蝗灾。
来时策马如飞,去时却沉默无语。
孙思邈一脸萎靡的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将一双老眼睁的老大,在迷离的夜暮间显得更加的深邃。张毅却是不断的想着地毯式鸡鸭放养的可能性,最终还是觉得李二很有可能能够凑齐一部分鸡鸭,不过也仅仅只能保证一些重要的粮产地而已,至于其他地方根本就是无能为力。
两个人都在沉默,沉默间马车的车辕撞击地面发出的‘砰!’声也格外的明显,就连行路间车窗的春风都变得更加刺骨。
“县子觉得陛下有几成把握?”突然间孙思邈的开口打破了沉默。
能问出这句话来张毅就觉得这位平常看上去傻不愣登的老头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傻,能在得到一位帝王自信满满、肯定的答复之后还能继续深思事情合理程度的人绝对不是一个能够随便忽悠的角色。
那怕曾经的他被自己忽悠的晕晕乎乎,现在看来也许只是人家没有点破而已。
张毅叹了口气,反问道:“那么道长觉得陛下有几成把握?”
看着同样一脸落寞,却难以开口的孙思邈,张毅只好道:“几万只甚至十几万只鸡鸭,对于陛下来说我相信并非难事。可是仅仅只是关中之地的土地有多少?道长走南闯北,恐怕心里早已经有数了吧?既然不能保障所有的土地都能避免蝗灾,晚辈觉得陛下很有可能力保产粮最高的几个地方。”
“那其他地方呢?”孙思邈脱口而出。
可能是说完之后他也觉得可笑,答案不是明摆着的么?其他地方自然不是这次蝗灾的力保之地,应该、可能、或许.....将被李二,甚至朝堂上的诸公选择性的忘记。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答案,至少孙思邈就不能接受,在继续沉默良久之后就向张毅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地方被蝗糟践?”
能说出糟践这个词,张毅立刻就对孙思邈竖起了敬意。都说古人对蝗虫比作神灵,或者说是代理神灵在人间的使者,能这么说话至少就证明了孙思邈对蝗虫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是厌恶。就从这一点来说作为一个道门中人,完全的否定神蝗,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张毅脸皮抽了抽,问道:“那以道长来看该怎么办?别说就凭咱们两人,就算是陛下也只能弃军保帅,没有农药,就算咱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挽救万民于水火不是?按我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庄子,趁着时间早多收集一些鸡鸭,先把咱们的药田保住了再说,天知道大灾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大灾之后就是大疫,这是常例。
百姓所谓对灾害最没有抵抗力的群体,往往一但遇上天灾、**,说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根本就不是吹的,就好比贞观元年的旱灾,整个关中之地就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所谓易子而食的惨剧更是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可是之后呢?
死人成堆,枯骨如柴,甚至很多村庄成为绝户之地。活着的人走了,死了的人没人掩埋,尸体发臭、腐烂......紧接着便是水源被污染,然后就是更加惨烈的传染。
难以想象蝗灾过后的场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的时候张毅就觉得自己还是做一个安静的贵族比较好,只要张家庄没事,至于其他还是等伟大而英明的李二陛下解决吧。只要张家庄没事儿,哪怕是少量的减产,只要有药田在那么他就是这场蝗灾的胜利者,能为大唐筹集数量巨大的药材,就凭借这一点他就是一位合格的爱国勋贵,并且是和大唐王朝紧紧站在一起的那种。
不过孙思邈却是陷入了沉思,随即问道:“你说的农药到底是啥东西?能治蝗虫?”
相通了自己的处境,张毅的心情就立刻好了起来,对孙思邈解释道:“这农药它其实也是药,就想您老人家给人治病一样。比如潮虫,相信对这个您最后发言权,很多人每隔上几年就需要服用少量的砒霜,通过砒霜的药力将这些长在人体里边的寄生虫杀死,排泄出来,从而达到人体健康的目的。
而农药也是如此,它就是在不破坏植物生长的情况之下,通过药物来杀死田地里的害虫,来保证庄稼的正常生长。不过咱们大唐似乎并没有这东西,我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真要想捣鼓出这东西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的麻烦!”
“很麻烦?”孙思邈继续问道。
“当然很麻烦!给您说啊,首先咱们要知道用什么药物才能毒死蝗虫,这就需要对大量的药物进行试验,其中牵扯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张毅想了想,继续道:“就以药材为例,光是知名的药物就不下千种之多,还必须进行配伍,就算您对药物知之甚详,能够排除大量不适合的药物,可是剩下的恐怕也不少吧?
就算是您不日不休的找到了合适的配伍,之后您还需要对剂量进行测试。您需要测试出在多大的药力下能够保证那些蝗虫被药死,还必须测试出这些药物对人有没有害处,有多大的害处.....这么多项试验您觉得您一个人能完成?
再说了,哪怕是前面的所有步骤您都做完了,您上那儿找那么多药材和人去给您制这农药去?为了便于携带和使用,还得做成成药,并且浓缩....您说说这简单吗?”
说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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