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落满尘埃的一张大竹椅上坐下,微微闭目养神,片刻后,“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那捂着嘴,傻着脸的惊慌失措模样完全印在孟轲的瞳仁上,只见她愣愣站着,眼珠子都有些发直了。
孟轲微微一笑,道:“幸会,叶姑娘。”
她慌张的进来,匆匆掩上门,门又是“吱呀”一声,吓得她一哆嗦,神色惶惑的转向孟轲,道:“喂,你,你竟然还没有逃走?”
孟轲奇怪地道:“逃走?为什么逃走?”
舐舐嘴唇,米格急道:“他们都在到处寻你,每个地方都有人,你好大胆,还敢藏在里面悠哉悠哉,当心没命了……”
孟轲笑笑,道:“我们是敌人,我有命没命,你急什么?”
她顿时一愣,呆在那里不能出言,是嘛,他们本是对立的地位,对方的生死祸福,关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不过,不过,真的不相干吗?不相干为什么自己会焦急?不相干自己应该早放声大叫着告警呀,这,这是什么原因呢?这……老天,羞死人了……
她陡的双颊飞红,又羞又怯又急,手足无情的垂下头去,孟轲有趣地瞅着她,低低的道:“米格姑娘,首先,在下想弄点东西吃,大约已经快有三天没有粒米点水下肚了。”
她不由一惊,没来由的有些心痛:“什么?快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老天爷,你怎么受得住呀?就是折磨自己也不应该这样……”
孟轲苦着脸摇头道:“在下没有发疯,折磨自己做甚?我都是在令兄的地牢里享受到这些无上招待的。”
米格睁大了眼,不信的道:“哥哥没有给你送饭?不会吧?……”
摆摆手,孟轲道:“算了,现在不谈这些问题,姑娘你有没有办法弄些吃喝的东西来?”
她忽然舐舐嘴唇一笑,道:“你不怕我去告密?”
孟轲往大椅上一靠,懒懒道:“随你,他们想捉我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们人多也是一样,昨晚上的场面你大约看见了。”
米格神色变了变,犹有余悸的道:“你就那么狠,我躲在房里都清楚听到一声声的惨叫,那些哀嚎声、呻吟声在晚上听起来实在使人毛发惊然,一地的血,一地法器,直到今天早晨才收拾干净,庄子后的山上新起的坟堆延绵了一大片,看看,真不敢相信这只是你一个人干的……”
孟轲疲乏地吁了口道,道:“本不想如此,奈何他们逼人大绝。”
米格沉默了一下,道:“你等着,我先去为你找点吃的果腹,我看你很累……”
微微抱拳,项真道:“谢了。”
临出门,米格回过头来低细地道:“哦,这房子她们正在收拾,等一下就会来到这里,最好你能换个地方,比较隐僻一点的地方……”
孟轲用拇指朝上伸伸,道:“阁楼如何?”
米格望了一眼,点点头,道:“你先上去待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小心的启门出去了,脚步声逐渐消逝后,孟轲站了起来,但是,他却没有登上阁楼,微向房里一打量,身形一耸,已施展魔法飘上了书房内的横梁,这根横梁有半尺宽窄,他刚好勉强俯在上面。
老实说,他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艰险诡诈的险境也处得腻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他表面淡然,骨子里却留神得紧,他明白情感与道义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在什么关系下才有情感与道义的延展。这些使他谨慎而小心,他不愿再落入敌人之手,他不愿自己再一次的在死亡线上挣扎。
米格,是在昨夜才认识的,而且,是他仇人的妹妹,在这种情形下,她没有告警,没有通风报讯,如说是什么原因,这或是一个崇尚英雄式男人的微妙心理,或是仁爱的自然流露,或者,嗯,那男女之间一点灵犀在相通?
他默默等着,肚子越发饿得慌,口里越发渴得急,他从来不知道食物对于一个魔法师会有这么大的需要,会有这么大的诱惑。
现在,米格在做什么呢?她拿着食物又以什么理由送来这里呢,这件在寻常时间简单而易为的事,在此情此景下,却是很不易……
约莫在半漏沙时间之后。
这书房的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米格提着一个盛满了小黄花的竹蓝,脸上看得出是装做的镇定……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临进门,还朝后面张望了一下。
她向书房里扫视了一遍,匆匆登上那通向阁楼的楼梯,掀开了小木门,她低低叫了一声“喂……”,然后挽着长裙爬了上去。
孟轲朝房门再看了一眼,身躯已似一抹流光般倏然掠射,在她尚未及关上那扇小木门之前,他已笑吟吟的站在米格面前,快得宛如一道光。
米格吓得猛然朝后面退了两步,嘴巴刚刚张开,孟轲已嘘了一声,道:“怎么现在才来?”
米格捂着胸口,面色熬白的道:“你,你常常这么吓唬人?”
孟轲眨眨眼,道:“不,我怕有人跟踪你一起进来。”
米格哼了一声,递过了手中竹篮,忿忿地道:“别以为只有你聪明……人家好心为你找食物,还被你吓得半死……”
接过竹篮,孟轲一笑道:“原谅我小心谨慎唔,花底下大约就是吃的了吧……”
他把竹篮放在一张破木桌上,几十朵缤纷的黄花底下铺着一层玫瑰色的绸布,下面并排摆着烤双头鸡,熏鱼,干炸小虾仁,另一碗是绿油油的青菜,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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