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榕终究是个憨厚的人,见花惜间目光躲闪,明白她不愿被韦幼青知道自己磕药的事,解围道:“小酋长,属下看惜间姑娘的脸色,就算是吸食过这种花,应该也不会太多,没有什么大碍。”
韦幼青点点头,这个倒是不用韦榕提醒,如果花惜间磕药上瘾的话,这段日子不在珍珠岛,肯定会发作的。
“惜间姑娘,”韦榕继续说,“这种曼陀罗花虽然单独使用不会死人,但会存于体内,如果有其他的一些机缘巧合,就会合并发作。这个岛上,除了奴汉,还有其他人能知道大圣女磕药吗?”
花惜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一滴眼泪滴在她垂着的手背上。“阿公……”她嗫嚅的说,“娘去了阿公那里,回来就不舒服了,然后弟弟突然也不舒服……”花惜间梨花带雨的看着韦幼青,又看了看身旁的米粒儿与韦榕,不肯再说下去。
韦幼青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俱都松了一口气。成圣殿里的侍仆是打上次米粒儿带走所有老人之后,奴汉又重新换过的。只要成圣殿里没有下毒之人,就没什么太让人好担心的。韦幼青想,迟早要把这些人全部换过,才能保证不会发生诸如花惜间弟弟中毒这样的事。
韦幼青见花惜间低头垂泪不止,明白今天触到了她的伤心事,使了个眼色,让米粒儿与韦榕退出。
花惜间等二人离开,趴在韦幼青膝盖上“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韦幼青一裤子。
“我是担心奴汉有异心,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没想着惹你伤心了。”
韦幼青双手举着,不敢碰越哭越伤心的花惜间,不知所措的不停的解释着。
花惜间却猛地抬起头来,冲韦幼青大吼道:“你知道什么!就知道乱怀疑人!奴汉怎么可能害我娘!怎么可能害我!你害我奴汉也不会害我!”
韦幼青被花惜间这通乱吼弄得头晕脑胀,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不由怒火中烧,指着花惜间的鼻子,也大吼起来:“你吼什么?我昨个儿说是奴汉的时候,怎的没见你这么吼?现在装起孝顺女儿了!”
这话戳了花惜间的痛处,让花惜间更伤心了,她拿起席子上的软垫劈头盖脑的往韦幼青头上砸过去,韦幼青急忙站起身来躲过,花惜间又举着软垫追赶着韦幼青,冲他身上一阵兵兵乒乓的乱砸。
韦幼青被花惜间缠不过,使劲儿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花惜间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道:“打我算什么本事?被自己的随从那样骂也没见你敢说什么!敢情是打不过人家!”
韦幼青被她骂到痛处,怒气冲天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好像无论是动口还是动手都被花惜间说中。索性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出。听着花惜间在身后一声声的怒吼:“你回来!回来!”心里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可真的出了门,看着昏暗悠长的过道,又觉得无趣,他在这一层有单独的房间,可就是为了逃避成圣殿里这份静穆,他才跑去与花惜间共住一间房。
这一层里无论米粒儿还是韦榕,都不是打发这漫漫长夜的最佳人选。想着不如去四层找吉阿水或者奴汉来得有趣。
就着墙上的昏黄火把,韦幼青顺着过道往下面走去,沿途静悄悄的,米粒儿与韦榕的房间房门紧闭,好像所有的人都睡了。
等韦幼青走到楼梯口,准备顺着黑洞洞的楼梯往下走时,后面传来韦榕的声音:“小酋长,您要出去吗?由属下跟随您吧。”
韦幼青心里那份孤寂似乎一下子找到着落的地方,他很开心的回过身,冲韦榕点点头。
韦榕也受了他热切目光的感染,总是平静的近乎木纳的脸也泛起微微的笑意。他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快步而无声息的走过来,走在韦幼青身侧,帮他照亮脚下的路。
韦幼青把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抚摸着冰凉的,粗糙的石头。这座成圣殿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用石头搭成,连扶手都是石头雕刻的。
“属下听说,圣女要在这里度过一生,只有十五岁成人礼那天才能出来。”空旷的成圣殿里,传来韦榕低低的声音。
韦幼青点点头,他不明白韦榕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也不知道第一代圣女是什么样子,为什么把成圣殿盖成了这副样子。”
韦幼青四下张望着打量这座白花花的大殿,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最多只是有点粗糙与纤细之分,唯一能看出的,就是这座大殿真的很有些年头了。
二人刚刚踏上四层的走廊,昏黄的灯影下,只见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奴汉迎了过来。
这与白天的奴汉不太一样,奴汉似乎从来没有穿过那种很短的草裙,他总是穿一条肥大的珍珠岛南端特有的粗布灯笼裤,上身穿一件无袖马甲,灰扑扑的,头发亦随便在脑后编成辫子,没有任何装饰。如此打扮,却依然因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英俊儒雅,显得鹤立鸡群。
“奴汉叔!”韦幼青因为自己对奴汉的怀疑,还有米粒儿暗中查探奴汉的房间而心生内疚,主动热情的打着招呼。
奴汉笑了笑,韦幼青也不敢确定奴汉是不是发觉米粒儿进入他房间的事,小心翼翼的看着奴汉,想如果奴汉因此生气,他就向奴汉赔不是。
“你是来找我的吗?”奴汉问。
韦幼青急忙点点头,想了个蹩脚的理由:“奴汉叔,今个儿听你讲书,内容太浅了,我和惜间都读过,可要是讲深了,怕他们不会。奴汉叔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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