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却没有笑,他微微叹息一声,感慨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沙陀人进了中原,看见什么不是好的?”
静心没有言语,默默的陪着时文儿往品庭居方向走,时文儿察觉到了静心的失望,笑着说:“我不是冲着你,你真的是很能干,与那些少监府的人来往,我不如你。”
静心听他夸赞,又高兴起来,他笑嘻嘻的说:“就是嘛!人家是回来给大哥报喜的,咱们赚钱了呢!”他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丝绒盒子,用身子阻挡路人视线,悄悄的打开一个缝,给时文儿看。
时文儿顺着他打开的缝隙看进去,却见是一对晶莹温润的羊脂玉手镯,惊讶的问道:“这批货里面,有这么好的镯子吗?可这是上好的羊脂玉啊!”
静心把盒子关好,塞给时文儿,笑道:“大哥,这个不是咱们的货,是我在那个波斯人的货里发现的,太漂亮了,卖掉可惜了的,你送给阿梨吧。”
时文儿心里一热,看着静心与绎心酷似,却阳光的没有一点杂质的脸,接过来,拍拍静心的肩膀,说:“好,让你想着。”
静心惭愧的一笑,两人走到品庭居的门口,他却拉着时文儿不进去,挠着头,似有话说。
时文儿看看手里的玉镯盒子,又看看静心挠头脸红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笑道:“有话就对大哥直说,不用想这么多招数。你哥哥和我,一向没大没小,咱们是外人吗?”
静心脸红了,他见时文儿看手里的玉镯盒子,委屈的嚷嚷着:“大哥你什么意思嘛!玉镯真的是我要拿给阿梨的!”他红着脸,又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依然用身子阻挡街上行人视线,悄悄把盒子打开一条缝,却是一条绿松石手链。
他不好意思的指指隔壁长和绣坊,小声说:“玉髓说她喜欢吐蕃人戴的绿松石,我找了来,可我怕娘看见玉髓戴,会问。要是知道是我送的,准会骂我监守自盗什么的,难听死了。大哥知道,娘骂我们兄弟两个骂的太凶了。若不是玉髓在,我要跟着大哥,让哥哥在这里看着。真是的,弄个店要弄到咱们旁边……”
时文儿斜睨着他,笑骂道:“你们这兄弟二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熊孩子!想怎么样就直说!再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连我也要骂了!”
静心急忙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大哥,你帮我送给玉髓去行不行?这样娘就不会骂了!”
时文儿差点被他呛住,笑骂道:“你娘不会骂你了,我怎么办?要是阿梨知道,我可就说不清楚了!你喜欢人家姑娘,自己去跟人说去!”
他说着,拖着静心,往长和绣坊而来。吓得静心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扭股糖似的往后缩。
魏薇正在店里清点货物,见时文儿拖着静心进来,大惊失色,以为儿子犯了什么错误,她身边的那个圆脸的俊俏少女,更是像要哭出来。
时文儿见了二人行状,知道自己孟浪了,平时与这兄弟二人无状惯了,如今外人看了不像。
可一松手那静心就要往后跑,时文儿情急之下,问魏薇道:“谁叫玉髓?”
那圆脸少女吓得跪倒,“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静心终于不挣扎着往后躲了,他见母亲怒目圆睁瞪着玉髓,冲过去挡在玉髓前面,和母亲瞪着眼说:“我,我想娶玉髓为妻!你别瞪着她!”
魏薇微微长大嘴巴,看向时文儿,儿子与玉髓眉来眼去,她不是看不出来,方才见时文儿拖着静心进来找玉髓,只当二人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让时文儿生气了,没想到儿子却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时文儿见魏薇看向自己,忙陪着笑脸解释说:“舅母,静心喜欢玉髓,自己不敢说,我看不惯,所以就……这下好了,玉家有喜事了!”
魏薇这才明白就理,把静心推到一边,扶起玉髓,嗔道:“你这孩子,这般胆小怕他怎么行?幸而不是他欺负你,若是,你也这般只知道哭吗?”
静心撇撇嘴,说:“她哪里是怕我,分明就是怕……”话音未落,被时文儿在背后踢了一脚,这才住了嘴。
魏薇见状,笑道:“大郎你让他说完,左不过嫌我骂他!”
静心拿出那条绿松石手链,递给玉髓,说:“大哥听说你喜欢绿松石,特地带回来一条,让我送给你的。”
玉髓红了脸,只偷偷看魏薇,魏薇笑道:“给你你就接着嘛!”
那玉髓这才红着脸接过,一溜烟跑到后面去了。
魏薇看着她跑开的身影,笑意一直挂在脸上,直至玉髓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才对时文儿笑道:“他们兄弟二人,总算有一个成亲的了。”
时文儿想起绎心的话,笑道:“他们都不大,怎的舅母现在就发愁他们娶亲的事吗?”
魏薇脸上的笑意隐去,对静心说:“你先回店里去吧!别哥哥一回来就躲懒……”
静心不服气的又要辩解,时文儿急忙抢在他前面说:“哪里,静心很能干,我和绎心都不爱与少监府那帮人打交道,全仗着静心有耐性搭理他们。”
魏薇这才微微一笑,静心也心满意足的回店里去了。
魏薇看着静心的背影,叹息说:“绎心说起来是哥哥,这哥俩还不是一起生下来的?打小就知道让着弟弟,有委屈事儿也不说……”她说着,竟掏出手帕,擦起眼泪来。
时文儿关切的问:“绎心怎么了?”
魏薇愤愤然道:“大郎不知道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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