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江苏苏州)数次历经金兵焚掠,毁于建炎四年,绍兴初年高宗皇帝赵构拟迁都平江府,后定都临安府,但这平江府却是按照都城修建,外城河宽四十丈,有城门五座,齐门外三十余里之处有一座山村,因村头有形似水牛的巨石而得名。
寅时初,卧牛村中早已万籁俱寂,唯有刺骨的寒意随着凌冽的寒风袭来,屋舍之内几近熄灭的炭火尚有余温,紧裹棉衣的青年凑在黯淡的油灯旁,手握着泛黄的破旧的书籍,在这新春佳节之夜依旧苦读《尚书》,只为他日能金榜题名,一饮琼林宴,光宗耀祖!
“相公,已经是寅时了......”
婉转柔美的声音自屋舍中响起,那床榻之上的妇人秀丽端庄,掀开破旧的被褥走下床来,在这黯淡的烛光辉映下,轻捋耳畔的秀发却是分外的娇媚,轻声呼道:“明日还要走亲访友,早点安歇吧。”
“三更灯火五更鸡......,也罢,早点安歇吧。”
吕志才那感慨的一句诗词意犹未尽,却是出自颜真卿的《劝学诗》,发解试之后便是礼部的省试了,千军万马走独木桥岂能掉以轻心,只是娘子相劝之言也不可不顾,只能放下了手中的《尚书》,起身吹熄了油灯后,与黑暗中携娘子走上了床榻。
破旧的被褥内尚有余温,冰冷的身躯却下意识的蜷缩在一侧,不敢去触摸那光滑的娇躯,或许是因为身躯寒冷之故,也或许是不愿亵渎吧......
“相公,明日又要去走亲访友,可是两手空空可如何是好?”
刘秀儿与这被褥之中依偎在相公吕志才的身侧,落寞的言道:“家里的米缸又见底了,盐巴也不多了……”
“娘子,明天我去灵岩山一趟吧!”
卧牛村毗邻灵岩山,几十户人家多以打猎为生,宋金两国征战不休,吕志才的父亲和长兄都已战死沙场,为了延续吕家香火,这才弃武习文。
“大雪封山,道路难行,还是再等等吧……”
刘秀儿依偎在相公的胸前,聆听着那胸膛的跳动声,这日子虽然清贫,但终究有苦尽甘来的一日,柔声言道:“相公,我给你暖暖。”
夫妻之间坦诚相见本是寻常,被褥之中的刘秀儿褪去了xiè_yī,光滑且温暖的躯体贴住了吕志才,因久日未曾行过周公之礼,那心思不免有些羞涩之中的希冀。
一股难以压制的yù_wàng,自吕志才的小腹当即反应出来,任凭如何收敛心神也无法降服心猿意马,那颤颤巍巍的双手终于伸向了那怀中那触手可及,任君采撷的娇躯……
如泣如诉的喘息声是这般的悦耳动听,犹如干柴助燃了那汹汹烈火,被褥之中“策马扬鞭”的吕志才,身躯逐渐的发生了变化,犹如钢浇铁铸一般使不完的气力,将那床榻晃动的几欲坍塌。
翌日清晨,鸡鸣三遍,袅袅炊烟从卧牛村升起,又随着北风飘散不见,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投射在屋舍的地面之上,院落里响起和蔼的低声呼唤,床榻上的“吕志才”猛然惊醒睁开了双眼,慌忙伸手摸了摸自家的嘴脸,那紧悬的心这才稍微松懈下来……
“秀儿,秀儿?”
吕志才将刘秀儿的玉臂放回了被褥之内,凑在耳畔轻声呼唤说道:“该起身了......”
“嗯......”
刘秀儿睡眼惺忪的望着身侧的相公,回想起昨夜荒唐的一幕不由得面色微红,回首一看天色不早,正欲起身之际却不由的柳眉微蹙,忍着丝丝痛楚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只能嗔怒之余羞臊的瞥了一眼吕志才,却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秀儿,秀儿……”
院落里又传来吕母那和蔼的轻呼声,那是天已大亮,催促吕志才和刘秀儿早些梳洗,只因道路结冰行走艰难,走亲访友还是早去早回,莫要贪睡耽搁了。
潺潺的溪水清澈见底,犹如玉带环绕卧牛村,村头唯有一座木桥跨过溪流通向官道,那木桥饱经风雨早已脱落了油漆,斑驳的纹路因覆雪的融化而显露……
木桥的彼端覆雪尚未融化,在阳光的折射下耀眼生辉,身穿破旧衲衣的僧人手持念珠而立,走亲访友的行人与这木桥上经过,却仿佛一叶障目视而不见,仿若这木桥的彼端空空如也。
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是以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而这僧人返照自心,是以是以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秀儿,有朝一日我能金榜题名,便不用过这清贫的日子了!”
“相公,我也不图那大富大贵,只要这日子能稍微好转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巳时初,那从卧牛村行来的一对夫妻相互搀扶,恐立足不稳在这结冰的道路上摔倒,那青年男子棉衣虽然破旧,但针脚细腻浆洗的干净,搀扶那清秀的妇人,望着那远处的木桥,踌躇满志的言道。
似有若无的呢喃声,在这卧牛村的木桥彼端隐隐传来,那呢喃声平静而又祥和,且蕴含着慈悲之意,侧耳倾听却似乎是一段佛经的诵念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青天白日之下,吕志才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木桥彼端的僧人,犹如泥塑一般的再也挪不动脚步,脸上的神情与一刹那之间变幻了几许,错愕、骇然、万念俱灰:初闻佛经诵念声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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