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狂奔足有小半个时辰,李公甫亲率钱塘县衙役,已然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但却瞧见那金银珠宝依旧飘飞远去,心知今日若是官银再次遭窃,只怕杨大人的乌纱帽当真是不保了。
“追,官银失窃,你我皆是杀头的大罪!”
李公甫心知此行必定是妖孽作祟,众衙役又非愚笨之人,此刻想必是锐气已失,唯有疾言厉色的以此相逼,强令众衙役紧追不舍。
这年头,虽说衙役也是贱业,但却是相对而言,与寻常百姓的眼中,衙役吃朝廷皇粮,不管是风调雨顺还是饿殍遍地之年,皆无忧米粮。
故而,李公甫一声断喝,众衙役甘当赴骥之尾,手持钢刀长枪,随着李公甫浩浩荡荡的直追不停。
卯时三刻,缺月黯淡即将湮没与晨曦之中,下了一夜的濛濛细雨也停了,清爽的晨风夹杂着一缕寒意,抚慰着荒芜的山坡七里坪。
蒿草遍布已无踏足之地,蛇虫鼠蚁被这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惊扰,逃遁的不知去向,众衙役中有眼亮之人,眼瞧着那珠光宝气飞入一座残垣断壁的庙宇中,消失不见。
年久失修的庙宇已然坍塌大半,唯有数根房梁还勉力支撑,庙宇的大门和牌匾都已不知去向,遥遥得见有烟熏火燎之气,兴许凛冬时节,被人做了干柴取暖所用。
“给我上!”
李公甫眼见天色将亮,钢刀在手,又有众衙役在侧可谓是“人多势众”,胆气一壮便高呼一声,身先士卒的便朝这庙宇大门逼进。
李公甫平日急公好义,与衙役之中名声向来不错,对于手下的衙役也颇多照拂,今日振臂一呼,众衙役皆是唯命是从,各自手持钢刀、长枪,随着李公甫将这庙宇团团围住,而后慢慢的逼进。
山神庙的神像布满了灰尘,几乎覆盖了神像的五官轮廓,残破的蛛网自房梁悬下,随着微风而晃动,与昏暗之中静谧的几近毛骨悚然……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众衙役皆是如履薄冰缓缓踱步,手中钢刀护住前胸,凝神屏息,仔细搜寻“窃贼”的蛛丝马迹!
气氛凝重的几乎令人无法喘息,唯有心脏跳动之声渐渐清晰可闻……
张长顺屏息凝神,手持长枪,仗着此行衙役众多,拨弄着遍布着蒿草和灰尘的地面,却也不敢轻易涉足那少人的区域,突兀之间,似有“咔…咔…”之响轻微的传来……
心中一凛,抬头环视四周,却并无异常,眼神不经意间,自那不起眼的角落中飘过,心中疑云顿生,只因其下似乎遮掩了什么东西。
手持长枪拨弄几下,便瞧见那灰尘之中似有雪白之物,定睛一看好似失窃的官银,心中大喜过望,还不等脱口而出之际,猛然间只觉得一股寒意突兀遍布全身……
“嘶……嘶……”
“咔……咔……”
这怪异的声响似乎,似乎便是从头顶传来,宛若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毛骨悚然之际,缓缓的抬起头来……
触目所及,张长顺便是肝胆俱裂,几欲魂飞魄散,双腿打颤更是无法移动。
房梁之上,缠绕着一条硕大的巨蟒,那巨蟒足有水桶般粗细,其长不知几何,竟是连房梁都无法承受其重,蠕动之间令房梁发出“咔咔”之声,更是几欲坍塌下来。
那巨蟒灰褐色的双眼空洞而冷漠,凝视着张长顺那一尺来长的蛇信不断吞吐,欲择人而噬是以“嘶嘶”做响!
腥风大作,吹拂蒿草随之摇摆,一股寒意遍布山神庙中,宛如凛冬又至,令众多衙役环视四下,这才瞧见了张长顺的异常,也瞧见了那遍布着青色鳞甲的狰狞巨蟒!
“别动!”
李公甫当机立断,忙制止了众衙役的骚乱,缓缓的持刀踱了几步,心中却是临危不惧,招手示意众衙役将这房梁合围。
众衙役见捕头李公甫临危不惧,心中稍安之下便各自缓步凝神屏息,听从号令持钢刀长枪,只待这巨蟒暴起伤人,便要将其剁成肉酱!
巨蟒其大宛如水桶粗细,其长不知几何,蜿蜒蠕动与房梁之上,猩红的蛇信“嘶嘶”做响,冰冷的灰褐色双眼盯着一众衙役,尚且未曾有暴起伤人之相,那房梁已然无法承受其重,随着“咔咔”之声愈演愈烈,“咔嚓”一声闷响,已然拦腰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
李公甫飞身上前,一把扯过张长顺,险之又险的躲避了坍塌下来的房梁,与灰尘噗噗之中持刀护住前身,正要四下观望之际,便觉得一阵巨力自后背袭来,忍不住眼前一黑,一股鲜血便是冲口而出!
剧烈的疼痛之中,李公甫已然横飞出去,借势一个懒驴打滚后勉力站直了身躯,手中钢刀几乎紧握不住,却是心系衙役张长顺,竟是持刀上前几步,却是浑身骤然无力,单膝跪地持刀相擎,惨白的脸上已然无一点血色。
“救……救人!”
李公甫摇摇欲坠的身躯艰难的站了起来,颤抖的手勉力握着钢刀,往昔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微弱。
*******,负心多是读书人!
钱塘县衙自李公甫以下,虽粗通几手拳脚功夫,但皆是急公好义之辈,眼见张长顺生死一念之间,千钧一发之际,皆是手持钢刀长枪扑将上去,不约而同吐气开声,如同雷震!
“杀!”
“杀!”
急怒攻心,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有衙役双手持刀拼尽全力恶狠狠的斩落上去,大有将这巨蟒一劈两段之势;有衙役手持长枪怒发冲冠,那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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