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与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而言,却是无可厚非,任你武功盖世,任你风华绝代,百年之后皆是难逃一死,长眠于地下,化为一把黄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虽说行走江湖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但那是为了“名利”而不得不在刀刃上舔血,正所谓蝼蚁尚且贪生,谁不想永生不死,谁不想超脱与生死之外……
闻弦音而知雅意!
怜星宫主与包文正举杯共同饮胜,而后皆是不动声色的面带笑意,看着粉雕玉琢的昊儿与妗儿与宫女的护佑下,与这松风阁竹林中嬉闹。
而移花大殿之内,邀月宫主一袭宫装罗裙,端坐与撵床之上,俯视着“风、花、雪、月”四苑的管事姥姥,容各自上前通禀江湖中的琐事以及宫内的日常用度,然而心思却因孟姥姥鬓角的几缕白发,而心生岁月不饶人的唏嘘之心。
“宫主,松风阁修葺的所耗费钱财便是如此……”铁杖姥姥恭声说道:“孤星殿的已然重新修葺,三月之内便可恢复如初……”
“启禀宫主,有江湖传言,燕南天重出江湖!”孟姥姥思之再三,还是将未曾验证之事,如实禀告给邀月宫主,兹事体大却是不可懈怠。
“燕南天……”邀月宫主那苍白而冷酷的面上,竟是浮现了一丝笑意,而后缓缓的起身,遥望这移花大殿之外的锦绣风光,那见猎心喜的豪情涌现心头。
《明玉功》真气奔腾如江河,罗裙随之飘摇,那睥睨天下的女魔头犹如久旱逢甘霖,焕发了昔日的冷峻,哪里还有为人母,为人妻的半点风采……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花神七式》以移花秘籍本,汲取天下各门派武功之精华,去芜存菁之后终获大成,便是只为这燕南天论个胜负,问天下武功谁是第一!
“燕南天在何处……”邀月宫主那冰一般苍白而冷酷的脸上,浮现了玉一般晶莹柔润的光泽,负手而立更是道不尽孤独和寂寞,淡然的问道:“花无缺又在何处?”
“三日前有飞鸽传书,形似燕南天与恶人谷的江小鱼自天外天前往江南……”孟姥姥抱拳行礼,言道:“不知所为何事……”
“少宫主如今在江南大侠江别鹤的府上做客……”
邀月宫主沉吟不语,而后缓缓的与撵床之上安然落座,言道:“飞鸽传书,令花无缺回转移花宫!”
“是!”孟姥姥上前躬身行礼,而后便遵命退了下去,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今时不同往日,包文正初回绣玉谷移花宫,又有怜星宫主与一旁虎视眈眈,却是不可擅出移花宫,否则不知又会如何挑拨离间。
故而便唯有令这“孽种”先回来,届时燕南天携江小鱼上门复仇之际,这苦侯了十七年的“兄弟相残”戏码,却不知会何等精彩纷呈……
邀月宫主缓缓的与撵床之上安然坐下,目光自“风、花、雪、月”四苑管事姥姥飘过,言道:“下月初一,是怜星宫主的生辰之庆,如何操持无需我多言吧……”
“风、花、雪、月”四苑管事姥姥闻言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尤其以铁杖姥姥更是忧心忡忡,却是不敢流露出半点异样,女子本就忌讳年华几何,故而移花宫二十余年来从未曾操办过这事,甚至是提都不敢提上一句,唯恐惹的邀月宫主与怜星宫主的不悦……
“老奴谨遵宫主之令。”铁杖姥姥便是心中如何忐忑不安,但邀月宫主之令却是不可不遵,唯有上前躬身行礼,将此事应了下来。
“退下吧……”邀月宫主眼见再无要事禀告,便拂袖示意众管事姥姥退下,而后便携侍女如霜径自返回朗月宫而去。
刚近朗月宫百丈之内,邀月宫主便是身形一顿,顷刻间便是怒意浮上面颊,言道:“怜星如今何处?”
邀月宫主武功冠绝天下,百丈内飞花落叶皆是洞若观火,此刻未曾聆听到朗月宫内的丝毫声响,便心知定然是怜星宫主趁机来过朗月宫……
“奴婢不知……”侍女如霜侧身行礼,面色已然有些惨白的颤声说道。
邀月宫主冷冷的瞥了如霜一眼,随即足尖一点便腾空而起,犹如大雁横空一般与移花宫中掠过,那远胜“星眸”的明亮眼睛,却是洞察着移花宫的一草一木……
罗裙与微风之中逶迤,簌簌之响不绝于耳,那绝代风华的女子彷如广寒仙子一般,与空中漂浮而过。
若是说邀月宫主与燕南天生死相搏,未曾一战谁也不敢轻言胜负,但若论轻功之妙,邀月宫主便是坐实天下第一之名,无人能与其并驾齐驱!
松风阁竹林之中竹叶晃动,那斑驳的阳光透过缝隙直射与地面之上,一对儿女正在嬉闹玩耍,那额头之上布满了汗水,却是未曾言累,清灵的笑声与这竹林回荡开来。
“昊儿,妗儿,来爹爹这里润润喉咙……”包文正略显艰难的将玉盏内斟上泉水,而后举手相招,也是满面笑容的柔声唤道:“歇息片刻吧……”
昊儿与妗儿闻言,便是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也是亲昵的依偎在爹爹身旁,各自捧着玉盏小口饮用泉水解渴。
包文正望着粉雕玉琢的一对“金童玉女”,老怀大慰之余更是暂将怜星宫主与邀月宫主的心思忘却脑后,舐犊情深的望着昊儿与妗儿,只是笑得合不拢嘴。
怜星宫主笑语盈盈的为夫君斟酒,看着包文正所有的心思尽数放下儿女的身上,心中略有吃味之余便是心领神悟,却是不动声色的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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