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一会,典狱长走过来提醒柏朗时间快到了,柏朗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他的左右两边都是梁城的官员,排成一排,是这次处刑的监督者。
典狱长拿着柏朗批示过的文件,抬手示意下面的人禁声,所有人都向他看去,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在宣读罪状、宣读判决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起来,台上的人和屋顶上的人开始扫视下面的动静,围观的人等着看戏,自然不会乱动,也基本动不了,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能看到,哪怕只是一个人猫着腰往里挤,都会被盯死。
然而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人群没有被挤开,没有人在靠近台子,台子旁边的人也没有突然跳上台去,静得出奇,只有典狱长的声音在响着,离得远了还有些听不清,静得让人心跳加速,像是下一刻就会有粗大的闪电劈在天虹上。
“……处以死刑!”典狱长说到这四个字时,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习惯性的想要把打瞌睡的人叫醒,但台下的人都很兴奋,汗酸味刺激着他们的嗅觉和眼睛,根本没人犯困。
反倒是雷鸣盘的喝彩声把典狱长吓了一跳,他退回去,在柏朗那排人的最右边坐下来。
处刑的方式是注射,这已经算是老传统了,没有伤口流出来的鲜血,也没有电击后的排泄物,用的是杀虫剂,这东西每个城市都备着很多,因为带有非常强效的麻痹药,注射后没什么痛苦,几乎立即就昏迷了,也就不会死命的挣扎、惨叫,给观刑人留下心理阴影。
行刑的人是监狱的大夫,第一个受刑的就是楼智康,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衣袖已经卷起来了,大夫开始给他擦拭酒精。
陈阵无法理解给一个注射毒药的人擦酒精有什么意义,灾变前的死刑也是这么做的,怕受刑人死后感染的话,倒不如先给他们清洗消化系统,胃、肠、口腔里的细菌多得怕是要用强酸或高温才能杀完。
楼智康已经提前注射过麻醉药了,神志不怎么清醒,擦完酒精,大夫拿出了针剂,陈阵最后一次向台下看去,眼睛也放出了红光,如果柏刚要行动,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台下的人仍没什么动静,没有人推挤,也没有人跳到台上,可陈阵却猛的捂住了耳朵,皱起眉头,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他的动作很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台上台下的人同时意识到:“出事了。”
那是陈阵,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绝对不是小事,但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什么也没能听到。
陈阵听到的是尖啸声,尖锐得超出了人耳的听力范围,像是狗哨,他听觉过敏,能听到,也因为听觉过敏,大脑像是要炸了一样的痛苦。
也正是他听到尖啸声的同时,所有受刑人的身体突然绷紧,同样出现了痛苦的神色,麻醉过的楼智康双眼鼓胀,脖子上的血管也都鼓了出来,血管的颜色也不对劲,接近于黑。
“噗!”
一些尖锐的节肢从他的胸口、腹部刺出来,刺进了那名大夫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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