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将军府的马车到了皇城边上,斑驳的城墙正好将阳光阻在了外面,只留下身后长长的斜影,马车上的少年懒懒的伸了腰,身上穿着黑色的锦袍,身后的女子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就那样懒散的依靠在车厢上,透过掀开的车帘,用视线丈量着城墙的高度。
城墙下,黑色的小门开启,有内侍打扮的人探出身子,正看见马车里发呆的少年,脸上堆着微笑,一路小跑的过来,还是有几步的距离,就笑着打了招呼,“李三爷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爷爷前几天还在念叨您了,想不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少年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你是福公公身边的人吧,叫小东子?”
“三爷好记性。”年轻人虽然面白无须,看着年轻不少,实际上确实比少年大了四五岁的样子。
“公公客气了,还是叫我李怀吧。”少年随意的说着,对方一愣,虽然自己显然年长,可是身份和地位上实在差的太多,如果对方不是刻意的羞辱,便是真心的结交,这对于一个皇宫内无权无势的内侍来说,实在意外。
“三爷说笑了,小东子不敢。”内侍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依旧是谦逊的样子,落在李怀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公公多虑了。”李怀淡淡一笑,从马车上下来,“请前面带路吧。”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入了皇城,这里李怀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依旧是那种清冷孤傲的感觉,虽在世人眼中,这里便是富贵和权利的巅峰,但是只有入了此城,才知道辉煌背后的凋敝与死气。
屋子里的老人一脸的笑容,对于李怀来说,往日里的阴冷和狠辣,此刻倒是尽数被藏在了笑容后面,“三爷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该让人去将军府里请了。”
李怀呵呵一笑,“听福总管的意思,这两天看来是有人告我的状了?圣上那里可是听了什么?”李怀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塞在了对方的手中,一旁的小东子看在眼中,却也只装未见。
“三爷倒是不用担心,他们没有实据,圣上他老人家如何能信,不过是多少年的老人了,也不好说一点都不往心里去,这不是,今早五爷和六爷过来了,晌午刚走呢。”对方随口说着,却是让李怀听出了大概,看来在南方动手的应该就是老五和老六的人了,内卫九人说是皇帝的直属,可是多少年了,老人家也将心思放在了修仙炼丹上,政事荒废,九人的心思也早就不同了,只是李怀接触的太少,出了九爷以外,他还实在摸不着脉络,而严家没有说话,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零↑九△小↓說△網】
李怀满是焦虑的看着对方,“我终究是根基太浅,有些时候手下人也是不知轻重,这次的事情又实在太过复杂了些,看来是得罪了两位老人,还希望公公多帮帮忙。”
老太监看着少年人的脸色,点了点头,语气越发温和:“三爷言重了,我刚才也说了,那两位也没有什么实据,无非猜测而已,且放宽心,一会见了皇上看我眼神也就是了,说句实在话,你现在可是我们内库的摇钱树,皇上还指着你呢,更何况西北如今也靠着你们李家,放宽心就是了……”福禄一边宽慰着李怀,一边看着对方表情的变化,到了他这一步,多半就是个人精了,对于李怀的此刻的谦逊和慌张却是格外满意,不由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小东子,对方这才转身离开,只不过片刻,李怀面圣的消息便已经通过不同途径传到了不同人的耳朵里。
“他来了?”御花园的凉亭里,女子正在修剪这花枝,是一株粉色月季,还是当日她特意从掖城带来的,似乎是不服水土,长得一直不好,“见到父皇的面了?”
“应该还没有,皇上还没有出关呢,说是在福总管那里候着。”婢女小声的说着,自从丹炉重新炼丹以后,袁弘基便经常闭关,最近一个月更是越发频繁了,闭关以后,谁也不敢去打扰。
“公主,要不要让人传个话?”婢女小声的问着,见女子依旧修剪的花枝,似乎是没有听见,却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便连忙退到了一边。
到了更晚一些,便有了李怀被圣上斥责的消息,骂的声音很大,倒是不需要刻意的去打听,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倒是没有消息,书房内外本就都是福禄的人,消息没有传出来,便应该就是皇上特意交待的,或是福禄有意为之,外面的人虽然有心去打听,却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知道的。
夜幕降临了,李怀终于出了屋子,脸上依旧是惶恐的表情,跪了两个多时辰,腿也是麻了,出来的时候,是搀着小东子的手臂出来的,而就在书房外,内卫的老五和老六早就等在了那里。
三人见面倒也没有说什么,李怀朝着两人行礼,对方也是只作未见的样子,错身而过,李怀冷冷一笑,也没有理会,缓缓的想着院子外走去。
出了院子,便是出了御书房,李怀活动了一下,也算是行走自如了,“好了,谢谢公公了。”小东子见状也是呵呵一笑,“三爷既然能走了,哀家也就不送了,沿着路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有劳了。”李怀说着将几张银票塞在了他的手里,对方也是痛快,没有推辞便都收了,李怀笑了笑,便慢慢的走了出去。看着对方渐行渐远,小东子这才回身返回御书房,正看见等在门口的福禄。
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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