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柳随风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师父,它怎么了?”
海边,当时还吸着鼻涕的柳随风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咸鱼,又看看在海面上跳来跳去的咸鱼,蹲下身子,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面对幼小的柳随风的提问,一个高瘦的白衣人走到柳随风身边,看着那一条死去的咸鱼迟疑了半会。
只觉得生死这种沉重的问题,还不到时候跟年幼的柳随风解释。
只想随口说出“没什么,它只是游累了,想上岸晒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之类的话骗骗柳随风,敷衍过这个话题。
可又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死了。”
“死了?师父,什么叫死了?”
“就是再也不会动了。”
“唔…”年幼的柳随风陷入思考。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突然伸出稚嫩的手指戳戳那条已经死掉的咸鱼,看着那条咸鱼的确没有反应了,这才确认这条咸鱼是真不会动了。
“那死了又是什么感觉?一直待着不动,会很无聊吧?”柳随风又戳了戳那条跳上岸搁浅的死咸鱼,还是并不是很理解死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呃…”高瘦的白衣人犹豫片刻。
“对于我们人来说,大概就是没了呼吸,心脏停止跳动,流动的血液也慢慢停下,变得冰冷,再也不会动了,简单来说,就是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唔?睡着了?永远醒不过来了?那不是很可怕吗?”
听到年幼的柳随风这个回答,白衣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柳随风这么小,就能感觉到那一种死亡的恐惧感。
“随风,你能理解到那感觉?”
“什么感觉?”
“那种一觉不醒、遁入虚无,从今往后山川日月如何变化,时间年岁如何交替都与你无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恐惧感。”
“唔唔,师父你说的什么?”柳随风挠挠头,明显并不理解这种感觉。
“啊哈?没理解吗?”白衣人看柳随风听得一脸懵逼,也好像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很可怕呢?”白衣人继续问道。
只听柳随风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永远睡不醒了,那不是见不到师父,不能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了吗?”
“死了就见不到师父了,吃不到好吃的了,好恐怖,好恐怖……”
说着,年幼的柳随风又抱住白衣人的腿。
“呃…这样吗?”白衣人也这才理解了年幼的柳随风为什么这么小就会对死亡感到“恐惧”了。
……
脑中的回忆一闪,来到了几年之后,柳随风长高了许多,不过还是一副小孩模样。
正嘟着嘴,皱着眉头,看着透明鱼缸中那闭上眼睛趴着,一动不动的老乌龟。
时不时还用手敲一敲鱼缸壁,只想看他这养了几年的老乌龟像以前一样,被他敲击鱼缸的声音吓得瞪大两个小眼睛,四条小短腿一阵乱划,伸长了脖子被吓得游来游去。
只可惜,除了鱼缸中水波荡漾的那一圈涟漪,那只老乌龟,却早已经静静的闭上了眼睛,永远不会在动了。
“唉,随风啊,都看了一天了,别再看了,是死了,先过来吃碗面吧,等下师父就陪你去把它埋了。”走房门走入的白衣人,看着柳随风还是那一副难过伤心的模样,也叹了一口气,把手中那两碗面放到了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稍微长大一点的柳随风听到白衣人的话,坐到了白衣人的对面,拿起筷子。
但仍耷拉着脑袋,还在为他那玩了这么久的老乌龟的离去低落难受着,并没有动筷子。
沉默了一会,还是又将手中的筷子放回了碗上。
“师父,它为什么会死呢?”柳随风低着头问道,并没有看白衣人的眼睛。
“时候到了,该走了,所以就死了。”
“是吗?那到时候师父也到时候了,也会死掉,然后抛下我一个人吗?”柳随风抬起头来,看着白衣人,眼中泛起几点泪光。
但白衣人语气却仍旧平静,“对,不仅我会死掉,将来你到时候的时候,也一样会死掉,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结局,只不过你的时候,可能还要比师父的久得久得多。”
“为什么?”稍微长大的柳随风,也想起了之前白衣人所说的那个感觉——“一觉不醒、遁入虚无,从今往后山川日月如何变化,时间年岁如何交替都与你无关,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心头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因为死亡也正是生命的一部分啊。”白衣人继续说着,“只有真正理解了死亡,你才能知道该如何真正的活下去。”
“理解死亡?真正的活下去?”仍未长成的柳随风皱眉。
很明显,这些深刻的话题,他不能理解,他现在,只不过对陪他玩了多年的老乌龟感到悲伤,对他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个“无法逃脱的结局”感到不甘与恐惧罢了。
只见白衣人将桌上的那碗面推到了柳随风的面前,“随风啊,你喜欢吃师父的面吗?”
“喜欢。”
听到柳随风的回答,白衣人微微笑了笑,“那你就把人生,当作这一碗面吧。”
“面,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看的,但也像年月一样,你吃一口,他就少一口。
越吃,越好吃,越吃,也就越少,看着吃到最后所剩无几的面条,谁都会惋惜,这样的美味为什么不多一点,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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