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普带着王阳明几人迈上白岩寨河岸边,逆流而上。已经取到泥土的人都这样走,稀稀拉拉龙场人,几乎把白岩寨河边的田地包围起来,王阳明几人刚走上河坎,前面已经有人回到出发地,然后沿着田坎走向自家田地,将富有灵性的泥土洒在田里间,每洒出一把,就会扬起一团灰尘。“哦吙-、哦吙-”的叫喊声又响起。阿列普也扯着嗓子叫几声,还鼓励阿搏德勾也喊叫一下。阿搏德勾用稚嫩的嗓子“哦吙-”叫了两声,阿列普教阿搏德勾脸要朝上,向着天空,放开嗓子喊。阿搏德勾学着阿列普的样子重新喊两嗓子,尽管声音依旧稚嫩,但是已经敞亮起来。
“哎--,这一回才像个男子汉的声音。”阿列普鼓励阿搏德勾。“先生,你们也喊叫两声。”
王阳明与希渊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有些为难。为当率先“哦吙-、哦吙-”的喊叫起来。希渊也学着努力的叫喊了两声,声音的力度与响亮度都不如为当。该轮到王阳明喊两声了,一行的几人都在等待王阳明的叫喊声,由于这样的刻意,王阳明感到嗓子一下子僵硬起来,哪里还叫喊得出声音来?“不行,我叫不出来。”王阳明推辞着。
“先生,叫喊两声。不信你试,喊叫过两声后,你的胸气就敞开,心中就敞亮了。”阿列普鼓励王阳明。
“先生,喊两声嘛?”希渊也鼓励道。
受到大家的鼓励,王阳明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仰头向着天空,“哦吙-、哦吙-”的叫喊了两声。天上正好有一朵白云飘过,好像听到王阳明的叫声,脚步也放慢下来。
“先生就是先生,学什么都快。”阿列普说。随后只要“哦吙-”叫喊声在田野间,几人便会附和着回应叫喊几声,走在河道上很是开心。几嗓子喊下来,王阳明真的感到自己的胸中之气被敞开,心下也敞亮起来。
“先生你听,这声喊叫一定是阿五的。这小子还挺快乐。”阿列普牵着阿搏德勾的小手走在前面,头也没回的告诉王阳明。
“这喊叫声是谁的?你也听得出来,阿列普?”王阳明好奇的问。
“有什么听不出来的,我和阿五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伙计。”阿列普很自豪。回到自家田里的人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哦吙-”声在田野间飘扬。面对此情此景,王阳明终于明白,生活大山里的人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总是喜欢“哦吙”的喊叫,一声简单到极致的鸣叫,仿佛是从远古的部落里传颂下来的千年古歌,是身处大山深处与世隔绝的人们真实情绪的宣泄,是行走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呐喊,是身处绝境时人与人彼此需要相互照应的求其友声,是欢乐的流露,也是愤怒的表达,是驱赶内心恐惧敞开心扉的一份温存,充满着与祖先灵慧魂相通的直白与悠扬,蕴含着大山一般厚重的坚韧与深沉,甚至还是远古战场上厮杀开始前的舒缓序曲。
王阳明几人已经离开河岸,绕过一个弯往回去的方向走。突然,“嘭-、嘭-”的两声响起。“先生,不好,爆竹响起,我们得赶紧些,等田饭送到了,祖先的保佑就不灵验了。”说着阿列普拽着阿搏德勾选择较近路线,奔向自家田地。掉在后面的人群全都离开小路,一窝蜂的向田地里跑去。
“阿列普,你说什么?田饭是什么?”跟着阿列普王阳明一边跑,一边问。
“先生,一会儿我再给你讲。跟着我,赶紧。”阿列普一直在前面跑。
“阿列普,我们的灰土洒在哪一块田里?”
“我撒在哪里,你们就撒在哪里。”
来到田地里,阿列普从小布袋里抓起灰土撒起来,王阳明几人也撒起来。
“阿搏德勾,你去洒在自家田地里。希渊、为当去帮他。”阿列普安排道。王阳明看得出,阿列普的表情并没有那样严肃,反而还有一些嬉笑的成分。别看阿搏德勾人小,自家是哪几块田?记得可清楚。几人手忙脚乱的撒灰土,天空中飘浮着灰尘,有些呛人。阿列普与王阳明的灰土撒完,两人都气喘吁吁。
“先生,你就种这块田。”阿列普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
王阳明瞟了一眼这块田,不算大,就在阿列普家与玛阿坎家田地的中间:“行,阿列普。就是这一块田。”
“阿搏德勾,撒完没有?快。”阿列普催促道。
听到喊声,希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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