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看着陷入癫狂中的上官景玲,心中是无比的绞痛。
眼前之人乃是他朝夕相处的妻子,曾经何时,二人还恩爱有加,琴瑟和鸣,共同治理着这座城池。
然而现在,一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消逝了,白岳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心中却是升起一股浓浓的陌生感。
他虽然对所谓的天劫、妖婴等字眼完全不了解,但是方才,他可是从对方口中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千份人族精血”这个词。
身为一个习武之人,白岳对精血还是很清楚的,知道那可是一个人体内精气血,也就是他们俗称的心头血。
若是失去了那份精血,下场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也就是说,自己的妻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杀死了邗越城内最少上千条性命!
这让白岳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那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怎会变成这番模样。
与此同时,上官景玲则是抬起了右手,手中有光华流转,凝聚出一团血色流光打入小院的地面。
那流光在她的手中如同是灵活的毛笔,就像是在书写文章一般,就这么在地面上刻画出了一道道阵法的痕迹。
“哈哈哈,最后的一份精血已经完成了,我的万妖大阵终于成功了!只待我突破天劫,便可以凝聚妖婴,成就一方妖王!哈哈哈!!”
上官景玲似乎是把身边的白岳给忘记了一般,自顾自地完善着她的阵法。
后者从地面若隐若现的血色痕迹可以看出来,原来以此为中心方圆数百米,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整个都印上了那种恐怖的血色纹路。
见此,他心中懊悔不已。
自己这个月来一直忙于处理城中的事物,几乎不曾回来看上一眼,不然的话,对方也不至于能够悄无声息地就不下如此大阵了。
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岳,上官景玲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像是计谋得逞后的冷笑。
她知道,这位白城主已经被自己方才的话所影响,失去了对妻子的信任。
到时候,这副躯体的原主人定当会哀莫大于心死,自己彻底占据对方躯体的机会就来了。
想到此处,她脸上笑意更浓,决定再加把火,让这个女人彻底死心。
然而就在她刚刚迈步向前,准备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见那白岳突然面色一凝,而后迅速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厉声道:
“你不是玲儿!妖孽!快说!你到底把玲儿藏在那里了!?”
上官景玲脚下的步伐一顿,脸上表情也跟着一滞,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愚不可及,我已经说了,我就是上官景玲,只不过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罢了……”
白岳见她开口狡辩,当即便怒斥一声,打断道:
“住口!你这个妖孽!当真是可笑至极!我与玲儿朝夕相处二十五载,又怎会不识得她!?你休要再这里耍弄你的伎俩了!快点把我的玲儿交出来!”
他声音如虹,此刻终于是爆发出了自己身为一城之主的气势。
尽管白岳的心中依旧很虚,但至少表面上,他必须要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来。
而且他这样做也有着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通过声音惊动外面的守卫,等待救援。
不得不说,上官景玲在他的这番言语下还真的愣了一会,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脸上表情变得无比阴骘。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仿佛随时会将其给一口吞下去一般。
白岳此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的时候,让他从心底本能的产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这和勇气什么的无关,完全就像是来自生命层次的威压,就如同兔子遇到老虎,本能的就像要躲避。
不过白岳还是忍住了转头就跑的冲动,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情况下越是不能露怯,更不能就这么把后背留给对手,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也许你的障眼法模仿的很像,但是有一点你并不知道的是,玲儿平日里惯用左手,而你刚才在做法的时候,一直在用右手!”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吗?”
上官景玲双眼中怒意冲天,两手间已经汇聚了浓烈的血气,随时就要夺他性命。
白岳感受着已经被镇压而无法动作的肢体,不仅没有惊慌,反倒是洒然一笑,说道:
“当然不止如此,人的习惯可以是隐藏的,也可以是随时更改的,只要有心,想要欺骗他人并不困难……”
他说到此,完全不在意那距离自己喉咙越来越近的血爪,继续道:
“但是,我相信玲儿啊……”
“我与玲儿相濡以沫二十余载,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平日里连一只蜘蛛都舍不得驱赶,又怎么会犯下如此滔天血债呢?”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说道:
“所以,你不可能是玲儿,你也不配自称是她!”
语闭,那已然到达近前的血手突然停顿了下来,距离白岳的脸颊仅仅只有不足两寸的距离。
下一秒,血爪崩碎,化作漫天血气消散无形,一声凄厉地惨叫响彻整个城主府。
“啊!!!”
上官景玲死死捂着脑袋,脸上表情痛苦,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折磨。
白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原本他见自己无法动弹,已经打算慷慨赴死了,这样也好在九泉之下和玲儿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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