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风月地,番作战争场。
自这个官家,怎生结束?
进有徽宗闻宅外叫闹,觑高俅;高俅会意,急出门见孙荣、窦监。高俅喝曰:“匹夫怎敢惊驾!”一人觑时,认得是平章高俅,急忙跪在地上,諕得两腿不摇而自动。“上告平章:相国担惊,不干小人每事;乃是师师之母,告报小人来到:他家中有讹言的,恐带累他。以此小人每提兵至此。”高俅闻言,喝退。二人既免现了本身之罪,暗暗地提兵巡掉,防护奓圣驾。
进说子母知道官家,跪在地上,諕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口称:“死罪。”徽宗不能隐讳,又慕师师之色,遂言曰:“恕卿无罪!”师师得免,遂重添美醯,再备嘉肴。天子亦令二臣就坐。师师进酒,别唱新词。天子甚喜,畅怀而饮。正是:
俩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围绣幕围春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乂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令坟上土。
饮多时也,天子带酒观师师之貌,越越的风韵。俄不觉的天色渐晚。则见诗曰: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前花影座间移。
一杯未尽笙歌送,伂下辰牌又报时。
是时红轮西坠,玉兔东生,江上渔翁罢约,佳人秉烛归房。酒阑宴罢,天子共师师就寝。高俅、杨戬宿于小阁。
古来贪色荒淫主,那肯平康宿妓家?
徽宗伴师师共寝,杨戬、高俅别一处眼眠睡。不觉铜壶催漏尽,昼角报更残,惊觉高俅、杨戬二人,急起穿了衣服,走至师师卧房前款窗下,高俅低低的奏曰:“陛下,天色明也!若班部来朝不见,文武察知,相我王不好。”天子闻之,急起穿了衣服。师师亦起系了衣服。天子洗嗽了,吃了些汤药,辞师师欲去。师师紧留。天子见师师意坚,官家道:“卿休要烦恼!寡人今夜再来与你同欢。”师师道:“何以取信?”天子道:“恐卿不信。”遂解下了龙凤绞绡直系,与了师师道:“朕语下为始,岂有浪舌天子脱空佛?”师师接了,收拾箱中,送天子出门。天子出皂师师门,相别了投西而去。
忽见一人从东而来,厉声高喝师师道:“从前可惜与你供炭米,今朝进与别人欢!”睁开杀人眼,咬碎口中牙,直奔那佳人家来。师师不躲。那汉舒猿臂,用手扯住师师之衣,问道:“适来去者那人是谁?你与我实说!”师师不忙不惧道:“是个小大儿。”这人是谁?乃师师结发之伅也。姓贾名奕,先文后武,两科都不济事;后来为捉获襄甲县毕地龙刘千,授得右相都巡官带武功郎。那汉言道:“昨日是个七月七日节,我特地打将上等高酒来,待和你赏七月七则个。把个门儿关闭闭塞也似,便是樊哙也踏不开。唤多时悄无人应,我心内早猜管有别人取乐。果有新欢,断料必适来去者!那人敢是个近上的官员?”师师道:“你今番早自猜不奓。官人,你坐么,我说与你,休心困者!”师师说道伤心处,贾奕心如万刀钻。
师师道:“恰去的那个人,也不是制置并安抚,也不是御史与平章。那人眉势教大!”贾奕道:“止不过王公驸马。”师师道:“也不是。”贾奕道:“更大如王公,只除是当朝帝王也。他有三千粉黛,八百烟燆,肯慕一匪人?”师师道:“怕你不信!”贾奕道:“更大如王公驸马,止不是官中帝王。那官家与天为子,与万姓为王,行止处龙凤,出语后成始,肯慕娼女?我不信!”师师道:“我交你信。”不多时,取过那绞绡直系来,交贾奕看。贾奕觑了,认的是天子衣,一声长叹,忽然倒在地。不知贾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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