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了,他们在背风的山岩缝隙处扎了帐篷,点火把衣服烤干。
“明天凌晨就要出发,你们几个赶紧休息,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一来时间有限,二来久留很可能遇到什么变故。”李博士说。
“我也觉得,好像过于顺利了。”
“你们睡吧,我守夜。”周霖往篝火里加着干柴说道。这些干柴是他们找了好久才在山谷里找到的,迎风面的树木大都很潮厶湿。
陈洵美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也说不着,只觉得浑身发厶痒,脖子上像有虫在爬。她抓了抓,起了许多小疙瘩。
苏净晓被吵醒,睡眼惺忪的,被她脖子上的小红点吓精神了,给了她一盒防虫药膏,“这虫子真是的,怎么光咬你不咬我,你什么血型?”
“b型。”
“啊,我是o型,看来b型血比较受欢迎。”
谁知涂上药膏的地方更痒了,陈洵美脖子上被她抓出一片一片硬币大小的疙瘩。
“周霖周霖,你看看她这是被什么虫子咬的,不会中毒吧?”苏净晓拉着陈洵美冲到周霖面前。
陈洵美见周霖盯着她睡衣领口处,不禁脸颊发烫。他目光坦荡,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看她越来越严重,都红到耳后根了。”苏净晓伸手撩她头发。
陈洵美忙挣开她,“那那那不是……”
“这不是虫子咬的,是潮疙瘩。你别给她乱涂药,过敏就麻烦了。有没有带去湿毒的药?”周霖问。
“没有。”苏净晓摇头。
周霖对陈洵美说:“你去换件衣服,在火边坐会儿吧。”
“要不我看着火吧,你去睡一会儿。”陈洵美想反正她也不想躺回帐篷了。
“你不行,咱们跟人家比就是半个聋子。”苏净晓拍了拍她肩膀,打了个哈欠,“你们在这玩儿吧,我不行了,还得再睡会儿。”
经过了一天的折腾,陈洵美小厶腿和脖子都很痛,把自己丢到地上的感觉就想卸下了几十斤的重货。脖子实在太痒,用指甲去抓又很痛。
“别抓了,会感染。”周霖明明看着火堆,却知道她正在做什么。
陈洵美实在无聊,就盯着周霖的头发看,反正他正盯着火堆也注意不到自己的视线。
他头发被烤得蓬蓬的,看上去很软,让人很想揉两把,大概狸族的头发和鳞化之后的猫毛一样手厶感很好。但是陈洵美还是抑制住了揉他头发的冲动,她不敢这么干,后果会很严重。
就在陈洵美困到眼皮打架恍惚了一下的时候,周霖不见了。
“周霖人呐?”她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一只瘦小的黑猫被她吵得跳了起来,发出一句感叹,拱起后背翘厶起尾巴,连毛都竖了起来。
“啊啊不好意思,你忽然鳞化成猫干什么?”陈洵美强忍住笑。
“有奇怪的声音,我要去看看,你在这呆着。”
陈洵美隐约听到偶尔吹过的风中裹杂着一阵阵尖厉的笑声,她把李博士和苏净晓都叫了起来。
李博士在风中静静站了几秒,便掏出纸鹤说道:“得叫周霖回来,这是水魃的笑声,声音忽近忽远的,正在引人过去。”他把白天采集的植物包了好几层,放在背包最里面,“恐怕咱们要走了。”
他们跟在李博士放出的金色纸鹤的后面。山风越来越大,四周传来诡异的嘶吼声,辨不清是风声还是水魃的叫厶声,不一会儿竟然下起雨来。防水手电筒的光照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中,能见度很低,虽然纸鹤被施了避水诀,但雨势和山风很大,纸鹤飞得很慢,几乎难以前进。最后纸鹤竟然停了下来,上下起伏,似乎在几个方向上犹疑不决。
“周霖没带雨衣,这样下去不行,万一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陈洵美问。
“纸鹤停在这,说明周霖在这里呆过。”
“往河边走吧。”李博士说道。
“为什么,下着雨去河边很危险。”陈洵美反驳。
“怕是被水魃引去了。”
李博士想得没错,他们循着水声去找,很快就有了线索。
水魃织造的幻象里,一个女孩子站在在藏青色的浓雾中。那女孩穿着薄荷绿底白色花纹的旗袍,衬得皮肤更加瓷白,看上去十八厶九岁,长发被雨水浸厶湿,粘在雪白的臂膀上,双眼纯净如一汪湖水,在如此衬托身段的衣服下的是略显消瘦的身厶体,因为发厶育不足胸前的布料空出一大片褶皱,可是这样却不丑,反而更惹人怜爱,虽然距离很远,但看得出眉眼清丽,可惜画了浓浓的妆,红厶唇和青黑色的眼影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气质,看上去很违和,还给人留下深深的距离感,陈洵美开始想象她卸下妆的样子,怎么想都是个美厶人。顺着那女孩的目光望去,她找到了周霖。
后来陈洵美一直不愿回忆起在那天河边见到周霖的场景,哪怕是想起画面都会心痛。他跪在浅滩,风衣被雨水打湿厶了,领口贴在苍白的脸上,裤子也被河水浸厶湿,柔顺的头发厶泄厶了气般遮住眼睛,一群长着红薯脑袋长长鼻子的小个子怪人不断撕扯着他的衣服。
那女孩子转身之后消失了。
“是桫椤吧”,陈洵美这样想着,想把周霖从记忆中唤厶醒,“周霖!”
他回头,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看不出任何感情,哪怕是悲伤和失望,什么都没有的,完全空洞的眼神。李博士弹出一道冰墙把水魃挡开,走过去拉过周霖一只胳膊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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