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东郡一过就入了汴梁境内了,他们今晚在郡里最大的一家名叫“凤来”的客栈歇脚,算着也已经走了半个月左右了。
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左右但却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看队伍的架势就知道来头不小,何况南越嫁女儿本就不寒碜。老板娘姓徐,不仅保养得好而且还能说会道,终归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儿,引着秋侬一行人去看房间的时候还不忘宣传自己的客栈。
“我们这客栈呐,可谓是大有来头呢。”她让店小二从酒窑里拿了上好的花雕出来,一边给桌上斟酒一边笑着说,“凤来这名字可是孝璟皇帝年轻时亲笔提的牌匾呢。”
秋侬想着刚进客栈时那歪斜的几个字和那被风霜摧残后仍屹立不倒却与店内的辉煌格格不入的牌匾不禁唏嘘,看来那孝璟皇帝当年还是个痴情种,也难怪殷重离在汴梁做了那么多年质子,却过得跟汴梁自己养的皇子一样,想来,毕竟是情人的儿子,那待遇自然不可能是一名敌国质子了。
秋侬从拉远的思绪里回来,又听那老板娘道,“我看几位都是官爷,又听闻汴梁最近要纳后宫,想来几位大老远的从南越赶来,怕是奔着这事儿吧?”
随行的都是殷重瑞的人,个别应该也不殷重离安插的眼线在,大家都是内庭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一听这话都放直的眼睛瞪着老板娘。
那姓徐的老板娘忙打着哈哈笑道,“几们爷可不要误会,我徐娇在这里做买卖也有二十余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说罢眼瑶转身蒙着面纱的凝雪身上,姑娘气质非凡,它日定有应这凤来的名头。”
凝雪没有理她,只是握紧了秋侬的手,秋侬反手握住她的,虚拍了拍。转头对老板娘道,“你先安排两间上房,再送些热水上去。”说罢递给佛鸽一个眼色,佛鸽会意从袖袋里拿了两锭银子出来,“再送些好酒好菜上来,余下的给这些官爷上些好酒,还有外面的马,要备上好的马料。”
老板娘一看到银子笑得立马合不拢嘴了,接过银子用丝绢擦了擦,麻遛的叫跑堂的安排去了。
秋侬替睿阳公主解下面纱,“你这一路受苦了,过了这盐东郡就到汴梁了,等会儿好好用点东西睡个好觉,明早起来开开心心的。嗯?”
凝雪苦涩的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虽然从小不怎么受宠,但毕竟是皇家的孩子,养尊处优还是有的,赶路这么多天下来也够她吃的了。
秋侬替殷凝雪打点好一切才进了对面那间房,房里早备好了热水,佛鸽正在铺被子,秋侬解下披风随手放到椅背上,沉声道,“今晚子时动手罢。”
佛鸽颔首应了个是,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秋侬泡在热水里,感觉全身的血管都轻松了不少,左臂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粉色印迹,在热水的浸泡下颜色加深了不少,秋侬用食指轻轻摩擦着,时隔五年,早已没有了痛感,但那种锥心的痛却深深的烙进了心底。
她总是会反复的梦到同一个场景,那是一场大火,火蛇漫延至她脚边而不自知,她只是呆呆的望着火蛇的尽头,她的丈夫温文尔雅的站在那方,微微向她招手。他和平时并无异样,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妥帖,月色的长衫在火光里格外耀眼,她回他以浅笑,轻轻出口,“隋英哥哥。”
“姐姐……。”
“姐姐……。”
“秋侬姐……醒醒……姐……。”
秋侬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影像很是模糊,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佛鸽看她动作忙伸手虚扶,“姐,水凉透了,小心着凉。”
聚焦处是一个秀丽的女子,梳着两条长辫子,她用力眨了下眼睛,自语道,“原来只是梦。”
佛鸽拿过巾帕替她擦着头发,“姐姐又做那个恶梦了?”
秋侬摇了摇头并未开口,良久问道,“楼下现下什么情况?”
“一切都如姐姐所预料的那样,怀王的确派了人在送亲队伍里,我特意关照了他们,这会儿在房里睡得正香呢。”
“殷凝雪那边呢?”
“她的贴身丫环无絮已为我们所用,我已拜托了这客栈的老板娘,寅时便会着人将公主送出盐东郡。只是……怀王殿下那边,如若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只怕……。”
余秋侬冷哼一声,眼里闪着绝然的光,“明天我们就入汴梁境内了,他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我。”说罢系上衣带朝佛鸽挥了挥手,“你也早些下去歇息吧,寅时一过便叫无絮过来见我。”
佛鸽走后秋侬在桌边坐了半晌,向小二要了笔墨,取了一方丝帕沾墨提笔。
子时三刻,黄字一号门口,秋侬缓缓推门而入。床上的女子安静的睡着,呼吸绵长。秋侬走进两步细细打量,轻轻坐于床畔,“凝雪,你我相识两载,你是一个好姑娘,皇家的争斗本不该你来背负。”说罢将一方丝帕放入殷凝雪怀中,淡淡道,“你的十七岁应该绚烂非凡而不应该同我这般,陈小公爷是个好人,他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希望你能比我幸福。”
无絮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却娇艳非常,眼神清冷表情严肃,走路的时候左脚微跛,即使这样还是掩藏不了她的出尘。这个出尘的女子即将成为她的新主子,佛鸽告诉她的时候她很害怕,她跟着睿阳公主七年了,从八岁便跟在她身边,她没有架子对自己又好,可眼下这个新主子的眼神清冷也不怎么笑,她有些琢磨不透。
在无絮拿眼睛偷偷打量她的时候,秋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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