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南申女召南申女者,申人之女也。既许嫁于酆,夫家礼不备而欲迎之,女与其人言:“以为夫妇者,人伦之始也,不可不正。传曰:‘正其本,则万物理。失之豪厘,差之千里。’是以本立而道生,源治而流清。故嫁娶者,所以传重承业,继续先祖,为宗庙主也。夫家轻礼违制,不可以行。”遂不肯往。夫家讼之于理,致之于狱。女终以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守节持义,必死不往,而作诗曰:“虽速我狱,室家不足。”言夫家之礼不备足也。君子以为得妇道之仪,故举而扬之,传而法之,以绝无礼之求,防淫欲之行焉。又曰:“虽速我讼,亦不女从。”此之谓也。颂曰:召南申女,贞一修容,夫礼不备,终不肯从,要以必死,遂至狱讼,作诗明意,后世称诵。宋恭伯姬伯姬者,鲁宣公之女,成公之妹也。其母曰缪姜,嫁伯姬于宋恭公。恭公不亲迎,伯姬迫于父母之命而行。既入宋,三月庙见,当行夫妇之道。伯姬以恭公不亲迎,故不肯听命。宋人告鲁,鲁使大夫季文子于宋,致命于伯姬。还,复命。公享之,缪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劳于远道,辱送小子,不忘先君以及后嗣,使下而有知,先君犹有望也。敢再拜大夫之辱。”伯姬既嫁于恭公十年,恭公卒,伯姬寡。至景公时,伯姬尝遇夜失火,左右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保傅不俱,夜不下堂,待保傅来也。”保母至矣,傅母未至也。左右又曰:“夫人少避火。”伯姬曰:“妇人之义,傅母不至,夜不可下堂,越义求生,不如守义而死。”遂逮于火而死。春秋详录其事,为贤伯姬,以为妇人以贞为行者也。伯姬之妇道尽矣。当此之时,诸侯闻之,莫不悼痛,以为死者不可以生,财物犹可复,故相与聚会于澶渊,偿宋之所丧。春秋善之。君子曰:“礼,妇人不得傅母,夜不下堂,行必以烛。伯姬之谓也。”诗云:“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伯姬可谓不失仪矣。颂曰:伯姬心专,守礼一意,宫夜失火,保傅不备,逮火而死,厥心靡悔,春秋贤之,详录其事。卫寡夫人夫人者,齐侯之女也。嫁于卫,至城门而卫君死。保母曰:“可以还矣。”女不听,遂入,持三年之丧,毕,弟立,请曰:“卫小国也,不容二庖,愿请同庖。”夫人曰:“唯夫妇同庖。”终不听。卫君使人愬于齐兄弟,齐兄弟皆欲与后君,使人告女,女终不听,乃作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厄穷而不闵,劳辱而不苟,然后能自致也,言不失也。然后可以济难矣。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其左右无贤臣皆顺其君之意也。君子美其贞壹,故举而列之于诗也。颂曰:齐女嫁卫,厥至城门,公薨不返,遂入三年,后君欲同,女终不浑,作诗讥刺,卒守死君。蔡人之妻蔡人之妻者,宋人之女也。既嫁于蔡,而夫有恶疾。其母将改嫁之,女曰:“夫不幸,乃妾之不幸也,柰何去之?适人之道,壹与之醮,终身不改。不幸遇恶疾,不改其意。且夫采采芣卫之草,虽其臭恶,犹始于捋采之,终于怀撷之,浸以益亲,况于夫妇之道乎!彼●大故,又不遣妾,何以得去?”终不听其母,乃作芣卫之诗。君子曰:“宋女之意甚贞而壹也。”颂曰:宋女专悫,持心不愿,夫有恶疾,意犹一精,母劝去归,作诗不听,后人美之,以为顺贞。黎庄夫人黎庄夫人者,卫侯之女,黎庄公之夫人也。既往而不同欲,所务者异,未尝得见,甚不得意。其傅母闵夫人贤,公反不纳,怜其失意,又恐其已见遣,而不以时去,谓夫人曰:“夫妇之道,有义则合,无义则去。今不得意,胡不去乎?”乃作诗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夫人曰:“妇人之道,壹而已矣。彼虽不吾以,吾何可以离于妇道乎!”乃作诗曰:“微君之故,胡为乎中路?”终执贞壹,不违妇道,以俟君命。君子故序之以编诗。颂曰:黎庄夫人,执行不衰,庄公不遇,行节反乖,傅母劝去,作诗式微,夫人守壹,终不肯归。齐孝孟姬孟姬者,华氏之长女,齐孝公之夫人也。好礼贞壹,过时不嫁。齐中求之,礼不备,终不往。蹑男席,语不及外。远别避嫌,齐中莫能备礼求焉。齐国称其贞。孝公闻之,乃修礼亲迎于华氏之室。父母送孟姬不下堂,母醮房之中,结其衿缡,诫之曰:“必敬必戒,无违宫事。”父诫之东阶之上曰:“必夙兴夜寐,无违命。其有大妨于王命者,亦勿从也。诸母诫之两阶之间,曰:“敬之敬之,必终父母之命。夙夜无怠,●之衿缡。父母之言谓何。”姑姊妹诫之门内,曰:“夙夜无愆。示之衿鞶,无忘父母之言。”孝公亲迎孟姬于其父母,三顾而出。亲迎之绥,自御轮三,曲顾姬与。遂纳于宫。三月庙见,而后行夫妇之道。既居久之,公游于琅邪,华孟姬从,车奔,姬堕车碎,孝公使驷马立车载姬以归,姬使侍御者舒帷以自障蔽,而使傅母应使者曰:“妾闻妃后踰阈,必乘安车。辎軿下堂,必从傅母。保阿进退,则鸣玉环佩。内饰则结纽绸缪,野处则帷裳拥蔽。所以正心壹意,自敛制也。今立车无軿,非所敢受命也。野处无卫,非所敢久居也。三者失礼多矣。夫无礼而生,不如早死。使者驰以告公,更取安车。比其反也,则自经矣,傅母救之不绝,傅母曰:“使者至,辎軿已具。”姬氏苏,然后乘而归。君子谓孟姬好礼。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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