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宴压抑住心里的闷痛,表情淡淡,语气却莫名有些酸,“那不是昭宁你自己选的吗?”
都说她对驸马用情至深,不然怎么会容许一个女人进公主府,贵为长公主,却和人共侍一夫。
南星一哽,澹台南星的确很喜欢黎子越,只想要他做驸马,先帝驾崩后,只有黎子越对她好,再加上成婚前黎子越也的确会做表面功夫。
一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南星眼里就有了泪,一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样子,“皇兄,是臣妹识人不清,臣妹哪里能想到一个人变化会这么大,臣妹用一颗真心待他,他却在成婚当日就带了一个女人堂而皇之入公主府给臣妹难堪,臣妹想着忍忍,他们却越来越过分!臣妹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为此,臣妹学着女红刺绣,学着做羹汤,可是他却日日欺辱臣妹,他那个女人也各种陷害嫁祸臣妹……”
越听,澹台宴脸色就越沉,尤其是见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心里更是酸堵的难受……
“成婚没多久,他那女人孩子没了,他非说是臣妹做的,臣妹出身皇室,自然是堂堂正正,怎会如此容不得人,若是容不得当初又怎会让她进公主府!何至于用如此下作手段!可那驸马就跟没脑子一般,不但敢踹臣妹,还要杖责臣妹,臣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才来找皇兄。”
说完,南星可怜巴巴的看向他,“皇兄,您可一定要帮帮臣妹啊,现在也就只有皇兄您能帮臣妹了。”
她秀眉轻蹙,眼角微红,漂亮的眸子里又有了泪,格外可怜。
澹台宴呼吸一顿,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说不出的疼,他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了擦她的眼角,哑着声音,生涩的安慰,“别哭,别哭,皇兄帮你……”
这是他第一次安慰人,他越来越心疼南星的眼泪,算算,她在他面前一共落了三次泪了。
第一次,她虚假的挤眼泪,他饶有趣味的看着。
第二次,她带了几分情感,他莫名不想见她落泪。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她委屈的向他告状落泪,他的心都疼了。
这些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也让他知道,他真的很在意这个皇妹。
他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兄妹是不是这样,他只知道,他想把南星娇养着,想把她抱在怀里宠……
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帮她。
南星心头一颤,不同于风寒那次,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昏君的温柔。
她只是肉疼给驸马的那些银子而已,再加上想卖惨,所以才落了两滴泪。
没想到,昏君这次竟然如此心疼她……
南星没有继续想下去,她看着他碧绿的眸子,不止有心疼,还有些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绪……
她垂下眸子,轻声开口,“皇兄,臣妹想与驸马和离,请皇兄下旨。”
澹台宴沉默了会儿,才道:“仅仅是和离吗?”
南星呆愣住,“啊?”
澹台宴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悦耳,不急不缓,“休夫如何?”
他有些害怕南星不同意,毕竟她那么喜欢那个驸马……
休,休夫?
不但南星惊了,吃瓜群众们也激动起来。
大渊自建国也快百年了,包括以前天下并未大统时,别的朝代时,也只有休妻,就没有休夫的,顶多是和离,当真休了那黎子越,他怕是会沦为笑柄。
想着想着,南星就笑了出来,她用力点点头,“休夫!”
她生怕这昏君只是一时兴起,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趁热打铁,“皇兄皇兄,快下旨!”
见她这么迫不及待,澹台宴失笑,“好。”
一想起黎子越对南星做的那些事,他其实,更想杀了他的……
*
用过晚膳以后,南星刚回了偏殿,尚衣局的管事姑姑就给她送来了两套衣服。
其中那条红色留仙裙做了这么久,可见其用心程度。
南星换上裙子,刚好合适,豆蔻见到,眼里露出惊艳,她又在心里骂了好几遍驸马眼瞎,才夸赞道:“太漂亮了,殿下真适合穿红色,明艳动人。”
“就你嘴甜!”南星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豆蔻的伤早就好了。
“嘻嘻,陛下对殿下真好呀!”对于豆蔻来说,对殿下好的人就是好人。
南星手上的伤擦了药以后好多了,又想起圣旨也下了,心情还算不错。
现在天色才刚刚黑下来,南星穿着新裙子跑去了主殿,门口站着的宫人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阻拦……
只是她在殿内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澹台宴,甚至福康也不在。
只有两个有点眼熟的长相清秀的内侍站在内殿门边,好像是她第一天进宫时御书房门口站着的两个,对比之前,这两人好像憔悴了很多。
没法,她只好问了一句,“皇兄呢?”
福顺福安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福顺恭敬答道:“回长公主殿下,陛下去了翠微宫。”
有点耳熟,好像是与她起冲突的那个安嫔住的宫殿。
“皇兄去那里做什么?”话一出口,南星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废话嘛。
福顺露出一个你我都懂的笑容,莫名有些猥琐。
福安在一旁不说话,眼见着福顺又开始多嘴,“殿下,您说,古往今来,皇帝去妃子的宫殿,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南星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默默的转身离开。
又听福顺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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