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狐不惑活到目前为止,第一次觉得踏入玄冥教是一件这如此沉痛之事。
也是第一次,觉得玄冥教的教众——居然如此脑残。
从玄冥教的门口到内堂,所有的柱子和门楣上,全部扎上了大红绸缎与花球,一派喜气洋洋,居然还有一顶样式新颖的花轿子停在后院,似在随时恭候新人的到来。
如此阔绰而又浮夸的手笔,不是玄冥教头脑清奇且极其护短的二长老赤月,旁人还真干不出来!
此刻他正扮成一个花枝招展的媒婆——虽然还是蛮帅,老怀宽慰地迎接狐不惑的“凯旋而归”。
“我的老天爷,这花轿是给林盟主坐的吗?”
唐小逑对大红花轿表示很满意,如果不是被现场肃穆的情景震慑到,她是一定要偷钻进去试试滋味~
大长老青日则比他含蓄多了,所做所为与他的严正秉性十分相符,非常干净利落地带着一队精干人马将院子给团团围住,每个人手臂上都缠着一块特制的黑绸布,这是玄冥教特殊的静默示威仪式,当需要表示对掌权者不满的时候,就会出现这如丧考妣的经典一幕。
刑典长老乐维脸色冷冰地伫立一旁,手上拿着教中那本厚到吓人的刑典,明显也是有备而来。
喜气与杀气构成两个极端,鲜明代表教中两派人的态度。
“亲爱的教主,你总算回来了!可想死你了!”
伴随着一股茉莉清香,乌拉尔黛将堵在门口的众人扒拉开,欢快地将面色尴尬的狐不惑拉入大堂,安置在教主宝座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一点要提她解围的僵硬感。
怒赞!唐小逑当即决定,阿黛姐姐就是自己以后要学习的榜样!
仍旧习惯站在角落的廖欢,露出了困在玄冥教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毕竟如果狐不惑真与林盟主结亲的话,也算是半个正道人士了,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嘛,自己伺候一下她,也不算委屈。
“我不过是定了一个亲,你们犯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狐不惑拿起手旁一盘早已剥好的花生,抓了一把放嘴里,又赏了唐小逑一把。
“只是定了一个亲?!我的狐大教主,你恐怕是失忆了,不记得林春归是谁了!”
青日虽然是大长老,年纪却是四大长老中最小的,少年老成,用在他身上是最适合不过,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他这次是真的炸毛了,连声调都高了不止一个音符。
“这世上能够配得上本教主的,除了林春归,也不做第二人想,难不成你暗恋我?”
狐不惑一声媚笑,让堂中诸人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
然而青日作为一个有原则有抱负的有志青年,绝不会屈服于淫威或美色之下。
“我对教主只有敬佩之心,绝无半点非分之想。”表过衷心之后,仍旧回到正题,“在教主回来之前,我已经按照您定下的规矩,在教内做了民意调查,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教众反对您的这门亲事!”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狐不惑扶额,觉得自己太过民主决策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像义父一样专断独裁,今天就不存在这样的场面了。
“他们反对的是玄冥教教主与天罡盟盟主结亲,不是我狐不惑要成亲,如果你们的消息够灵通,应该知道我在现场说过什么话。大长老可以再做一次民意调查,看他们是否愿意我现在就退位?如果同样超过百分之五十,我立马让贤!”
狐不惑担任教主这几年来,教内焕然一新,无论是财力、武力、势力都扩大了不止一倍,不像吴喋血时期的外强中干,现在才是玄冥教真正的鼎盛时期。
玄冥教教众对于这位实力与美貌并存的教主非常服气,有点怨言是真的,让她退位却是万万不肯的。
青日眉头紧皱,嘴巴紧抿,硬是将一肚子的话生生吞下肚中,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赤月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现在瞧见青日吃瘪,更是笑得幸灾乐祸。
“赤月,你也别闹了,把这些都撤了,生怕外人不知道呢!”
狐不惑从小和赤月最为亲近,每次犯了错要被义父惩罚的时候,也都是躲在赤月的居所,赤月一生未婚,是真心将狐不惑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而且是毫无原则的溺爱,只要是狐不惑想做的事,哪怕天怒人怨他也会执行到底。
“没事呢,天下人都早已知晓,我们不妨大大方方庆祝,给外人添些谈资,也比让人觉得我们教内不和要好一些。”
狐不惑听罢一笑,不再追究,这位看似荒诞实则通透的二长老,总是可以将一些离奇之事变作寻常。
“我有话要说。”
一直静默不语的乐维终于要开口了。
狐不惑放下手边的花生,不再一粒粒抛入嘴中,正襟危坐,妙语连珠。
“是不是要数落我的十大罪状,譬如不经申请私自出教,雇人假扮教主戏弄众人,与正道私定终身有判敌之嫌……不管你有多少条,多少钱?我认罚!”
玄冥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类不可饶恕的大罪,其他触犯教内规定的行为,都可以通过上交罚银的方式来避免惩罚,哪怕你顶撞了教主,也只要上交五百两即可安然无事。
狐不惑的敛财天性决定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
“……”
身兼刑典与财务大权的乐维,此刻也只能闭嘴了,教中许多银子都是狐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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