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的这个姿势很怪,但我必须要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我就在躺着。
我蜷缩着的时候小腿会感到难受,甚至会间歇性抽筋。
我直起身子的时候脖子又要曲着,这让本身就有颈椎病的我感到更加难受。
但我必须要知道,这幅棺材就这么长,就这么宽。
给我打这幅棺材的人两个月前早我一步死了。
所以我现在无法向任何人去声讨责任。
我该是一个死人,因为我躺在棺材里,可是我的五官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切。
比如外界传来的哭声,还有唢呐声。
我只想知道我接下来会被怎么样处置,会被扔进庄子最南边的河里沉下去,还是埋在土里。
小肚子上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这一刀的伤口插歪了,不然我估计我现在就是一具直挺挺的尸体了。
其实你现在即使是看到这里也不明白我在讲述着什么,让我来告诉你,我只是在讲述我现在所处的一个状态,而我现在正在参加自己的丧礼,这听起来有够夸张吗?
不过它并不夸张,因为我就躺在棺材里听别人在哭,听吹唢呐和喇叭的人声嘶竭力地卖力,我的人生就此结束了吗?
我相信它仅仅是一个开始。
关于我的童年记忆,我只保留了6岁那年。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庄子。
它在一片山坳里,所有的房屋都是泥堆砌起来的,它们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荒凉。
在庄子的南边,有一条通过山坳的河,这条河提供了全庄人生活所需的水,可以说是庄子人的生命之源。
这个庄子有个名字,叫长寿庄,顾名思义,这里的百岁老人很多,而且听老一辈的人,增加一个百岁老人就需要一次特殊的仪式。
而每年一旦在午夜凌晨时分,月最圆的时候,这个特殊的仪式就有可能完成,而完成这个特殊仪式的主体不是人,而是恶鬼,它每吸一次新鲜的人血,庄子里的百岁老人就会多增加一位,不过这个不幸被吸的人到底是谁,就要看恶鬼的意思,似乎在庄子的历史上,所有被吸血的人都死了,而我也无一例外的死了,不过我似乎意识不到自己的死亡,我依旧正常喘息着。
庄子里的老人说,见过恶鬼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因为他们都成了恶鬼的祭品。
月圆的时候就是恶鬼出来吸血的时候。
的确,这个月月最圆的那天是16号,我喝醉了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庄子里的人都大门紧锁,他们都看到了月亮开始变圆的征兆,他们躲在屋子的角落里,不敢看镜子,不敢看床底,不敢看任何黑暗的角落,但是他们又不敢把煤油灯点亮,因为灯会惹恼恶鬼。
这是个笑话吗?
我想不是,因为我的确死了。
我躺在棺材里,回想起那天晚上,凌晨。
我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脚还踩在地上,整个人意识模糊。我屋子里的煤油灯忽闪忽闪,诡异地被一阵风吹灭。
黑暗中我像是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接着我感到一阵冰凉,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相信他是试探性地摸索,他没有做下一步动作,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有点被惊醒了,我下意识地想要爬到床上,门忽然被吹开,月光照亮了屋子,屋子正中供桌上摆着的老人照片清晰可辨,那是我的养父母,他们都没有活过一百岁,八十岁左右就去世了。
不过我想到的不是这些,因为有人还在我的身边,或者说恶鬼?
我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他也是呼吸空气,也有明亮的双眼,我惊疑。
我尝试着跳下床,可是双脚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无法挪动,我意识到恶鬼就在我的身边。
恐惧弥漫了我整个人。
他要吸我的血?我尝试用眼睛捕捉黑暗中的恶鬼,想要看清他的模样,可是我的小腹已经传来疼痛。
我知道,我受伤了。
不过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小腹处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竟然传来了一种类似舌头舔舐的感觉,这种感觉带着酥痒,我惊慌这种酥痒感竟然逐渐地让我意识模糊。
我要阻止他,我还想活下去。
我脑袋里有强烈的求生yù_wàng,虽然神经都被这种酥痒感麻痹,但我还是使出最大的力气用手劈了下去,令我感到震惊的是,我摸到了一条细长的舌头,我敢确认,那是条细长的舌头。
我还没死。
等我的棺材从沉入这条河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点,棺材被钉子紧紧地锁住。
棺材虽然沉入了河里,但是却也随着水一起流了出去。
棺材里渗入了不少水,水逐渐要没过我的脖子,甚至可能在棺材里就把我淹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幅棺材在漂流的过程中撞上了石头,木头开始碎裂,我终于找到了足以脱身的洞口。
当我裹着泥从河底浮上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到了这条河的下游,这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从河中央爬上岸,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尽管我知道我活下来了,而且是看起来毫发无伤地活下来了,但是我眼下面临的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我该去哪里,从小时候进了那个庄子之后,我就对庄子以外的环境感到陌生。
长寿庄是一个封闭的庄子,它又存在于山坳之中,就像是一座围城,很难有人能够攻破它坚实的防线,然后打入内部,我是一个从这座围城中艰难逃生出来的例外,但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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