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我从长沙来到北平,由于生活窘迫,我几乎什么都做过,拉过面包车,拾过荒,做过搬运工,唱过戏。没钱娶媳妇,姑娘们见到我,老远就躲开了。
我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个戏院里演小丑,被人当成笑话,我白天演小丑,晚上在一个破屋子里住着。
一天,腹中饥饿难耐,我看到路边的荒草堆里有一只野猫,就想把它煮着吃了,转念一想,这样不太人道,就用绳子把它拴在原地,让它的主人好回来找它。
到了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去听,却不知是何物。迷迷糊糊的,到了下半夜,总算睡着了。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一群老鼠排着长队,吹着喇叭向我磕头敬礼,把我美得不行。
其中一只领头的老鼠告诉我,我是它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绑住那只野猫,它们就不敢出来活动。我正要问它们该怎么感谢,是不是要给我运很多金子过来,突然就醒了,发现天已大亮,知道是个梦,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那是我做的最美的一个梦,都快笑抽筋了。
准备去洗脸梳头,却看到房间里涌现出几只老鼠来。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往大腿上一掐,生疼生疼,就知道不是梦。我很过意不去,怅然道:“老鼠啊老鼠,你们来我家里干什么哩?我家什么都没有,你们走错地了。等我富贵一点了,你们再来吧!到时候好酒好肉招待你。”
晚上,我演完小丑回来,突然发现房间里有肉香,仔细一看,原来有一盘烤肉放在桌子上,房间正中间搭着一个火堆,还有肉在上面烤着。我想,只要不是毒药,就可以吃。那真是一顿美味,我难以忘怀,莫非真是那些老鼠做的?感激我杀了那只野猫,就从别的地方弄了一些肉来?懒得想这么多,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我衣食无忧,吃不完的烤肉还可以拿出去卖,我身上有了些银两,不再演小丑,不再当人家的笑话。一天,我突然打了个哆嗦,回想起我当初最担心的:这些肉是从哪里来的?我留了个心眼,早早回到家,跟踪老鼠,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死人坑,里面都是一些死人肉,老鼠正成群结队地搬运这些死人肉,我都接连不断地吃了一个月的死人肉了。
看到此处,我忍不住恶心反胃,呱啦呱啦全吐了出来,竟然吐出一只死人的手指来。我算是彻底背到家了,工作也没了,被人当成笑话的资格也没了,正在颓废之季,陈少爷过来找我。
陈少爷是一个军阀的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穿着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我和他有天壤之别,我满脸污垢,就像是一位拾荒者,都是同样的年龄,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不过我这么安慰自己:他们都是不劳而获的人,我是辛勤劳动人民的后代,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陈少爷这次来找我,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变成了他,过了一把当少爷的瘾。
陈少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我来找你办一件事情,只要办成,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再住到这个又穷又破的地方。”
在道上混的人一般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这点,便问他:“可以吃烤肉么?”
陈少爷笑道:“只要你想吃,随时。”
我又问:“可以喝美酒么?”
陈少爷说:“要说美酒,我这里就有一壶上等的女儿红。”他递给我,我饥不择食,一口喝了个精光,这美酒堪称琼浆玉液,我喝得有点微醉,满口香喷喷的,我红着脸说:“陈少爷到底来找我什么事情?做小弟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少爷说:“你听说过大兴安ling吧?那里物产丰富,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早上扛一把猎枪出去,晚上就能背回来一箩筐野味来,在那里搭个帐篷,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跟我同去,怎么样?”
我一寻思,哪里不是生活?何必在北平过这种吃了这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的生活呢?民以食为天,人要是饿极了,什么梦想都会回归现实。况且陈少爷可以帮我实现喝酒吃肉的伟大理想,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我们乘火车来到黑龙jiang,经过长途跋涉,不日便来到了大兴安ling。其间,我还带了一些笔和纸,准备在闲暇的时候,画个画,作个诗。
这里地处祖国北部边陲地区,东接小兴安岭,西邻呼伦beier盟,南濒松嫩平原,北与俄罗隔江相望。这是六月份的天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万物生长。同去的共有十人,除了我和陈少爷,还有八个人。小六子便是其中之一,他面色黝黑,身强体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白天,我们走得很顺利,天气很好,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林莽苍苍。各种各样的树木净收眼底,有红松、云杉、胡桃楸。也看到了一些山菜野果,像猴头、蕨菜、松子之类的。我们在山林中行走,时而能够看到一些野猪、野鸡、鹿等穿梭在其间。
我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心里琢磨着在哪个地方打野味,在哪个地方搭帐篷好。前面有棵树,很高,不知道叫什么名堂,要是在那里做个草屋,早上一起来,有一只野鸡停在手边上,再打一个雷,劈到野鸡身上,把野鸡变成烧鸡,那就更好了。
我拿出笔墨,画了一幅小鸡吃米图,小六子看见了,说:“你在搞什么东西?你当是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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