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芸看着侍女一盆盆端进来的清水变成诡异的红色,不禁心如油煎,焦躁不安。
“芸儿,去把鸩毒拿过来。”舒妍语调不甚平稳,可以察觉刻意压制的慌乱,“对了,把桌上的暖玉一并拿来。”
“姑姑!”韩暮芸不为所动,只是喊了一声,鸩毒,用鸩毒压制蛊虫,此非良策。
“快去吧,来不及了,翊儿此刻气血两亏,蛊虫被他用内力强行压制。”舒妍抹了抹洛君翊额间正迅速涌出的冷汗,“一旦破了界制,后果不堪设想。”
韩暮芸不敢耽搁,将鸩毒取来,塞进了洛君翊的口中,催动内力,助药物迅速顺着心脉蔓延。
舒妍轻叹了一下,转身走出了房间,去了另一个房间,洛君辰眼睫颤动,睡得并不是很安稳。虽说外伤已经处理过,但是洛靖毕竟内力深厚,尤其是暴怒之下,更没有理性,所以,洛君辰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好在这孩子的身子底不错,不似翊儿那般脆弱,这倒是值得庆幸的一点。
“父王,求求你派御医救救翊儿,翊儿好烫。”
“翊儿别睡,皇兄去叫御医过来。”
洛君辰一直在说着胡话,梦中,他的弟弟病得很厉害,无论自己怎么求救,都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只是冷眼旁观。
小小年纪的他,在谦和殿外不停地磕头嘶喊,求里面正在教洛君贤写字的父王指派御医给弟弟治病。
直到额头布满了鲜血,月上九霄,那个被称作父王的人才走出了谦和殿,但他只是漠然地离开。
他顾不得发软的身体就要冲向那个男人,奔向那根救命稻草,却被两个锦衣卫拦下捉住,毫无还手的余地。
直到男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洛君辰心灰意冷地起身离开,走回了破旧不堪的宫殿,紧紧抱住高烧不退的弟弟痛哭流涕。
那时的他,恨透了所谓的母妃,既然不愿意养他们,为什么还要生下他们,任由他们这样自生自灭?
这座王宫,没有人真心待他们,只有越来越多的冷嘲热讽。兄弟之间,他们总被嘲笑成“野.种”,下人之间,他们总被怠慢......总之,这里没有他们可以安生的角落,没有他们可以依靠的港湾,更没有他们可以信赖的人。
捡起地上锈迹斑斑的匕首,竟笑出了声:“翊儿,皇兄带你走,去一个不会痛的地方。”
忽然,空中一道紫光划过,雷声大作。洛君辰有一瞬的惊吓,旋即恢复了刚刚的表情,木愣地将匕首指向了昏睡的洛君翊。
“皇兄,翊儿好冷。”洛君翊掀了掀眼睫,无意识地往洛君辰的怀里钻,似乎在寻求仅有的一丝温暖。
掌心微颤,刀刃缓缓落下。
“你这是做什么?”
是孔先生,洛国的第一枪神,皇子们的武学先生。
孔先生上前夺了匕首,严重尽是伤悲之色,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宫殿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他双目空洞,又似看破:“母妃生下我们,却从不管我们,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父王对我们也是厌恶得很,与其这样让那么多人不舒服地活着,为什么不找个办法让所有人都解脱呢?”
“所以,你就要这样终结自己和七皇子的命吗?”孔先生气得牙根发颤,一把拽起洛君辰瘦削的身体,踢了一下膝弯,强迫他跪在地上,“你这个懦夫!如果今天,你的皇弟真的死在你的手里,这样对他公平吗?他只是生了病,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而你却要他死,你说你是不是万分可恨?”
“太子哥哥经常说我们是杂种贱命,可不是吗?父王不管我们,母妃不要我们,我们还这样苟且活着,还真是应了他的话呢!”洛君辰收回视线,看着昏睡的洛君翊,苦苦一笑,“翊儿病入膏肓,我又无能为力,与其让他这样痛苦下去,倒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不是吗?”
“傻孩子,越是没人在意你们,你们越是要活下去啊!”孔先生将那片单薄的身体拥在怀里,牺牲安抚,“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这个王宫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你要想让你的弟弟过上好的日子,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给不了翊儿,他病成这样,我连一碗汤药都给不了他,我知道我很没用,我不求其他,只求御医给翊儿看病而已,为什么父王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洛君辰伏在孔先生的肩上嚎啕大哭,宣泄着所有的不满,“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孔先生放开洛君辰,走到洛君翊的身边,左掌附上孩子滚烫的额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左掌运力。
只是瞬间,白色的雾气便冒出,洛君翊的额间出现了点点汗珠,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明艳的光彩,与白色的雾气交相辉映。
洛君辰迅速的抹干了泪水,走到床边,暗自称奇。
“只有让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想守住的那个人。”孔先生抚了抚洛君辰的乌发,舒小姐,你的恩情,孔渊只能这样慢慢报答了,“每天子时,到后山来见我,记住,万万不可再轻生。”
洛君辰坚定地点点头:“是,孔先生。”
之后,无论刮风下雨或是炎热冰霜,他都在子时赶到了后山,跟着孔先生习武。
孔渊是个十分严厉的人,稍有不对便是一顿打,不过,事后他总会细心的为洛君辰疗伤,他只想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别无其他。
一年后,武艺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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