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沾湿了毛巾,将热毛巾递给裴晏如,动作极轻的去拆那脖子上的纱布。
裴晏如没动,很快,便听得一声抽气声。
“姑娘你是被蛇咬了嘛?”明心不敢去碰,低呼。
被蛇咬?
“哧,去把铜镜拿来。”裴晏如轻笑出声,眉眼间舒缓开来。
明心哦了声,去取了铜镜来,递给裴晏如,“姑娘您看。”
裴晏如目光落在铜镜中,看着镜子中那发紫的伤口,倒是像,耳边传来明心纳闷的声音,“可是瞧着又不像,像是被刀割开来的,姑娘您......”
明心喋喋不休的说着,裴晏如抬手蒙上了小丫头的嘴上,“伺候我起身吧。”
“欸?”明心忽然反应过来。
姑娘怎的在太傅房中醒来,这般想着,明心掀开被子,见自家姑娘衣衫完整,这才放下心来,伺候着裴晏如换了身衣裳。
方才过了片刻,只听得自门外传来声音。
“大人!谢神医到了!”元千推开房门,扬声道。
身后,还跟着年过半百胡须发白的的老头,背着个医药箱。
八目相对。
元千傻眼了,“大人呢?”
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暗卫都朝他摇头。
该不会……
元千心尖儿巨颤,望着那空空的床榻陡然生出不好的念头来,心情低落下来,“裴姑娘,属下是不是晚了.....”
他都没能见上大人最后一面....
裴晏如见着那朝着她的脖子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老头,下意识捂上脖子,随口道,“确实晚了。”
再晚一点都能赶上吃午膳了。
元千:“..........”
佩剑落在地上发出轻响声,元千红了眼眶,狠狠攥紧了拳头,突然嘭的一声捶在墙上,把刚刚到门口的两人吓了一跳。
沈于渊皱眉,冷声,“元千你在做什么?”
吓他的阿泠儿?
元千正沉浸在巨大的悲恸中,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见着站在那的沈于渊,表情一滞。
“大人....您没事了?那裴姑娘怎么说.....“元千看着站在大人身后的元弦,又回头看着裴晏如。
裴晏如拿了纱布自顾自给自己缠上,“你要是早点来,估计还能赶上和你家大人一同去抄了莫府。”
今日一大早,街边巷闻便传遍了。
隔着一层楼,她都能听见那嚷嚷着说,“太守罪大恶极,已经押解回京!”的消息。
元千呆愣片刻,忽的松出去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浑身疲倦,又看了眼那神医,敷衍道,“麻烦谢神医走这一趟了,您自己回去吧。”
谢良:“???”
冲上来就跪地抱他腿求着他破戒出山的小子是谁?
他还念着太傅大人为国为民死了可惜才勉勉强强答应。
现在,就这?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忽地扭头,将矛头对准裴晏如,“你既在,为何还请为师来!”
他这把老骨头半夜骑马飞奔过来险些散了!
为师.....!
元弦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宛若一阵风能刮走的女子。
她......她竟然是谢良的徒弟!
沈于渊也看着她。
裴晏如神色从容,不缓不急地开了口,“我来的晚了,他们不知道我能救。”
元千:“.........?”所以,他白跑一趟了?
门外,元安往里头看一眼,见人还挺满当,也跟着进来,默默站在一侧听。
元弦压着心头的激动,恭恭敬敬的唤了声,“见过谢神医。”
她敬仰谢神医许久,本想去云医谷精进医术,但奈何听闻谢神医已经有了两个徒弟,不再收徒了。
没成想,裴姑娘竟然是其中之一!
“好了,元弦送谢神医去厢房歇息,元千你也去吧。”淡漠的嗓音自一旁响起。
听见声音,谢良转过头看了眼那浑身矜贵的男子,又看了眼自己这宝贝徒弟,眼底划过了然,轻哼了声,瞅了眼裴晏如,清了清嗓子道,“此次师父送你一份礼物,过些日子你便知道了。“
裴晏如:”........”
什么麻烦大礼包?
她现在拒绝会不会太不给面子?
待屋内人散了,沈于渊自床边坐下,将那纱布重新拿下来,边换药给小姑娘讲着昨晚发生的事,“你猜得没错,书房内确实有暗格,从中搜出了很多罪证.....”
他缓缓说着,裴晏如没开口,只沉默听着,在听到半云客栈时,眉头挑了下。
她那时候没问,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
大半有人无故失踪的客栈背后多多少少有些势力。
在半云客栈之时,她便发现古怪,他们吃饭的桌脚乌黑了一片,那种乌黑,不是木材发霉之后形成的,更像是有血迹沿着桌脚淌下去,若小二顺着血迹擦,那个地方便是死角,极易容易忽略。
而晚上,传来打斗声,她看去,是有人在磨刀,许是让她觉得酒家半夜磨刀待第二日天明杀猪宰牛,这也非不可思议之事,但新闻看得多了,她便是没有亲眼目睹,猜也能猜到七八分。
现在想来,那时间是对不上的,酒家起再早那也是五六点,很少半夜两点磨刀的。
见她对这感兴趣,沈于渊指尖轻点了下那伤口,“你个姑娘家,那些个残忍的事少想,免得晚上做噩梦。”
细微的痛感传来,裴晏如却是轻笑了声,“这段日子我还听了个故事,你猜猜,半云客栈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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