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水一样的平静,恰恰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黑衣少年像猫捉耗子般的平静等待,伺机而动,然后在阿西好不容易平复之后,再开尊口:“让你主子过来说话!”
语气平缓不夹杂一丝感情,可阿西就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是啊,这个黑衣少年,不管穿着还是言行举止,以及他那高深莫测偷偷潜入院中不被发现的能力,都让他打心眼里胆怯。
是的,胆怯!
他曾经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可在黑衣少年面前,突然低如尘埃。
或许只有主子那样天神般的人才能和眼前这位匹敌。
“明天这个时间,我再来。”
之后男子如入无人之境,跟自己家闲庭漫步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半个时辰后,在院中闭门不出,以温习功课为由拒绝多个同窗拜访的杨奕辰,再次看到熟悉的人。
不过今天不是阿北,而是阿西这个处世相对圆滑的手下。
“主子,这次可能有点麻烦,那人猜出属下不能做主,提出和您见面。”
杨奕辰微微一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现铁匠铺的不寻常之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猜出来也不足为奇。
“明天我准时到,你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
阿西走出院门,巷口的风轻轻吹来,却让他的心猛然一紧。
枉费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主子这个少年。
好吧,杨奕辰年后也才十四岁,那淡定的气度和运筹帷幄的自信与胸襟,他这个二十岁的人自愧不如。
同一时间,距离临沂县大半天路程的十里铺。
少女一如既往低调的着装,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的风华更是光芒四射。
经历几天的准备,三合村的土坯,按照她所说的方法已经正式进入打制,人们已经掌握了其中要领。
柳清溪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自是不会全程守在三合村。
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刘村长才会派人来请。
少女现在在干什么呢?可以看到,十里铺最大的打麦场上,热闹的堪比菜市场,最让人吃惊的是几十个农家壮汉排列的整整齐齐站在中间。
周围被十里铺的吃瓜群众围的水泄不通,其中还少不了附近村闻讯而来的看客。
至于有什么看头?看观众们期待的神情就知道了。
“哎哎哎?俺们大老远就听说了,你们十里铺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是啊是啊,俺来的路上看到好多人也往这边来,怎么这么大动静?”
至于知情者,都是微微一笑,这可是他们十里铺人独有的权利和好处,凭什么告诉他们?
这一刻,身为十里铺的一员,他们骄傲,他们自豪!
因为这里,带给他们更多的机遇,更多努力奋斗的动力。
当然了,作为主人,自然不能让看客太过尴尬,有人上前打圆场。
“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不过这都是俺们村选出来的好儿郎,以后是俺们十里铺的建筑队,俺们自己的。”
“关键是啊,能进去的都是数得着的厉害,可是从百八十人里边挑出来的,你们知道吗?进去那里,工钱多不少,干活时间不长,关键是只要好好干,过年过节还有奖励。”
身为十里铺的人,他们别提多骄傲了,即使自己没有被选中,可是怕啥?清溪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现在这么多人排这么整齐是要干啥?”
“这是俺们村规定的,要对大家伙进行统一的培训,也就是说,就算以前没干过瓦匠活也不怕,只要肯学就行,还有一些建筑队的规矩要给大家宣布。”
外村人只能听着那丰厚的条件流哈喇子了,真是的,怎么这么好的事儿不发生在自己村呢?
说到这里,大家就想到了事情的发起者柳清溪。
话说现在对柳清溪的大名,最起码十里八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关于柳清溪的身世,也早被大家巴拉的一点不剩。
什么柳家是外来人啊,什么柳清溪被无良大伯娘赶出家门了,什么柳家人赶尽杀绝,但人家小丫头不害怕,自己凭借能力闯出一片天地啊。
诸如此类,反正大多数都是说柳清溪的好话。
那么问题来了,有些外村人心里活泛起来,为啥当时自己村没有收留柳家人,若是当时收留这家人,是不是现在的好处都是他们的?
他们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奈何事情已成定局。
柳清溪就在这个时候,在众人讨论最热烈的时候登场。
一身布衣的她单看穿着在人群中并不出彩,可仔细看她的面容,以及脊背挺直的姿态,无一不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她就那么现在中间,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人们打心眼里敬重和信任。
少女声音不大,但清脆的言语清清楚楚传到传到人们耳中。
那一刻,他们心里眼里,只有那一道身影,什么女子不抛头露面,什么女子要三从四德,他们全都抛到脑后。
此时此刻,没有人不相信少女的雄心壮志,没有人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做到,是不是在吹牛皮。
而终有一天,少女将站到他们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命运的齿轮总有它独特的安排,每一个人的生命轨迹都有应有的作用。
它不会随随便便安排任何一个人的到来,而这些命运的转折终将大放异彩。
而原本毫无交集的人,由于某些特定的因素,越来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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