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故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你上次给我找的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想起来我就生气!你拿那种东西是糊弄消费者还是糊弄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工资拿的太舒坦了?就开始肆意妄为了?”
米贝吓得差点给她跪下。
“不是,我当时去看的时候,那些东西明明都是不错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凌故冷冷的看着他。
米贝赶紧低头:“没有。”
“哼。”凌故冷哼一声,“你最好能保证,今天下午我去看的那些东西能合格。”
米贝赶紧点头应下:“好的好的。”
米贝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凌故突然看着他开口:“米贝,这是你第一次犯这种错误。”
米贝抿唇,没说话。
凌故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
下午下班之前,凌故又去了一趟裴氏。
凌故去的时候,裴池在办公室。
凌故推门进去,裴池看见她,微笑着开口:“你怎么来了?”
凌故走到裴池办公桌前,问道:“没打扰到你吧?”
“你先坐,”裴池站起身,给凌故倒了一杯水,放到凌故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凌故端起水杯,看着裴池:“我来找你呢,是想和你说一个我突然想起来的事。”
裴池点头:“你说。”
凌故:“是这样,就前一段时间,我来公司找你,当时你在设计室,我在外面等你,看了你放在外面书架上的设计稿。里面有一幅画,我当时觉得特别熟悉,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2015年,在法国巴黎的一个会展上,见过那幅画。”
凌故停了一下,随即看着裴池继续说:“但是在你的画稿上,标注的时间是2014年3月27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参加会展的作者,不是你。所以……我就想问一句,那幅设计稿,是你的作品吗?”
裴池是真的没想到凌故会问到这么个问题。
裴池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两分钟,裴池拿着那本画册过来了。
翻到了日期写着2014年3月27日的那一页,放到凌故面前:“你说的,是这一张?”
凌故看了一眼,点点头:“是。”
裴池重新坐回去,“怎么和你说呢。当时拿着这幅作品参加会展的那个人,是我的同学。”
凌故蹙眉:“同学?”
裴池点头:“对,在哈佛留学时候的同学。”
裴池像是想起来什么,沉默了很长时间。
就在凌故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裴池开口了:“当时是我在威尔逊先生门下学习的第一年,但是你也知道,大家都说,威尔逊先生嘛,点石成金,就是说再没有天分的人,到了威尔逊先生手中,也能变成一个很好的设计师。更何况我当时已经在国内学了很多年的美术。”
凌故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裴池说。
“当时巴黎会展召开之前,那个同学和我说,我的作品可以拿去参展,然后就去了。不是我去了,是我的作品去了。虽然当时在国外学的不是设计,但是那幅设计稿是我用了半年画出来的一个国内的老板下的订单。”
“后来,会展结果出来,那幅设计稿拿到了冠军,世界瞩目。然后国内的那个老板,和我取消了合作,因为他也看到了,那幅惊艳世界的作品。我同学他没在哈佛待到毕业,因为那幅设计稿出名,他当年就被硅谷一个五十强的公司签走了。”
凌故看着裴池,问道:“你没想过要去澄清这件事吗?”
裴池摇摇头:“想过,但是没有证据。我习惯性的画设计图都在纸上画,我同学拿走那张设计稿的同时,把所有的次稿也都拿走了。也没有人能证明那幅设计稿是我的。”
听完裴池的话,凌故沉默了很久,她在想,能不能旧案重翻,哪怕裴池和他的那个同学不属于同一个国家。
裴池好像是知道凌故心中所想,无奈开口:“凌故,七年了,先不说时代怎样的变化,起码人都已经变了。前段时间得到消息,我的那个同学,自己的两个公司成了硅谷最厉害的上市企业,他成了硅谷最年轻的商业家。”
“物是人非,虽然当年那件事他做的不对,但是他没有将错就错下去,哪怕他学的是设计,也是带着设计界牛人的名号被挖走的,但是他在努力地活成另一个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坐享其成。凌故,国界不同,观念不同,但是始终有一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能当时的那张设计稿以及那次巴黎会展的冠军成了他后来似是成功的跳板,但是他以自己的实力成了今天的自己。以美国人的思想方式,可能如今我再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会记得我是谁,更何况当年的那一张设计稿。”
“他能成为硅谷最年轻的商业家,是因为他敢做敢闯敢改变,而不是鲤鱼跃龙门,混吃等死。要说不生气也不可能的,毕竟在那个时候,那幅设计稿是我全部的心血。但是时过境迁,如今我已经不会生气了,而且每次想起这张设计稿,我都会想到他,那个勇敢的、不畏艰险的走另一条路的小偷。有时候我甚至会把他当成前进的动力,就是在乐享眼下的时候,去看看那一条难走的路,是不是有更多机遇。”
裴池没再多说,凌故也没再多问。
凌故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抿唇笑着开口:“好吧,看来我的思维方式和你还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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