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没见,史汀生似乎比以前憔悴了很多。虽然他看起来情绪还不错,笑声也依旧爽朗,但脸上的疲态非常明显。
“约翰,坐吧。”见到约翰进来,史汀生放下手中的笔,招呼约翰坐下说话,“听说你在白宫干得不错,霍普金斯都不想放你走了。恩比克也说要给你腾位子呢。”
“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史汀生叔叔。你还是想想办法,早点把我调回部队吧”约翰苦笑着的说道。他才不想留在白宫那种地方呢。事实上,这些日子他的精神一直高度紧张,那些大人物的任何一句话他都要反复磋磨半天,生怕一不留声就被人装麻袋里给买了。
约翰别的优点不多,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的。他很清楚,自己要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压根就胜任不了现在这份工作,更别说被霍普金斯和罗斯福看中了。在白宫打个短工,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就好了。身处中枢看似威风,实际上处处危机四伏,不是久留之地。
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也能在站到风暴的中心搅动风雨,但是现在不行。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本钱和智慧加入这种危险的游戏。与其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只小虾米,天天殚精竭虑,生怕某一天被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巨浪拍死在沙滩上,还不如回82师这个小池塘,当他的参谋长呢。
“哈哈哈。”史汀生被约翰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了。“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威廉他们还担心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打算留在白宫呢。”
“怎么可能啊。”约翰松了一口气,听史汀生的口风,自己回部队的事应该有门了,“我有几斤几两你们还不清楚。我现在是天天盼着早点回路易斯安娜呢。”
“回去当然可以,马歇尔那边早就给你安排好了。”史汀生点了点头,“不过我建议你再等几天,知道为什么吗?”
约翰被史汀生问得一愣,“你的意思是等参议院表决结束?”他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史汀生把他弄到白宫去当顾问,不会是跟国会关于延长《义务兵役法》的争斗有关吧。
以前在第82师,约翰看到布莱德利、李奇微他们因为《义务兵役法》即将到期而忧心忡忡的时候,还暗自觉得可笑。再过几个月美国就要参战了,怎么可能让新招的90多万新兵退役。
直到回了华盛顿,约翰才发现,美国陆军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档口上了。此前沃尔德军长所谓延长新兵服役期已经板上钉钉的说辞,不过是稳定军心的手段罢了。
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几个月,美国陆军居然差一点就被“爱好和平”的美国人民给灭掉了。这么滑稽可笑的事情,偏偏真的差一点就发生了。
事实上,进入夏天以来,眼看着90万新兵一年的服役期即将结束,家家户户都迫不及待地想把他们的孩子从军营里弄回去,反对延期的呼声变得势不可挡。更糟糕的是,军营里面的情况也很糟糕。像82师这样的部队凤毛麟角,绝大部分新兵的士气都很低落。
新兵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待在军队里,对于总统向他们许下的只要在军官的领导下受一年罪的承诺,他们叫苦连天、怨声载道。而且军方似乎也没有做好训练他们的准备,很少有部队能够装备齐全,一些新组建的装甲部队甚至只能用卡车来模拟坦克训练。
在那些反对者们的宣传下,军方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荒谬地浪费时间。日本人显然已经陷入了中国的泥沼,希特勒在俄国也越来越难以脱身,战争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远离美国,《义务兵役法》就是一个由军火商和战争贩子制造错误,完全没有存在更不用说延长了。
约翰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延长《义务兵役法》的建议被国会否决,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灾难。一想到几个月后战争来临,90万新兵却已经“解甲归田”,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但是,这种层次的斗争,他根本插不上手。在国会斗争最紧要的关头,他只能老老实实跟罗斯福去纽芬兰参加大西洋会议。而刚从夏威夷赶回来的史汀生,则被留在了华盛顿,为保住陆军做最后一搏。
从某种程度上说,罗斯福在这场“战役”的最紧要关头离开华盛顿,多少有点临阵脱逃的嫌疑。但实际上,就算他留在华盛顿也于事无补。民主党的国会领袖们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是要凑足延长《义务兵役法》的票数已经基本没有可能。这场争斗唯一的变数,就是看史汀生能够从保守党席位中帮他们拉回多少票了。
约翰不知道史汀生在背后为此做了多少努力,但从他憔悴的神情上看肯定不会轻松。好在他最后顶住了压力,在昨天众议院的最终表决中,他从共和党内拉到了46张赞成票(反对票88张),帮助罗斯福以一票之差艰难地赢得了这场国会斗争。
难怪大西洋会议结束这么久,自己的调令都没有下来。约翰此时才醒悟过来,史汀生把他暂时调离部队,还有“保护”他的一层意思。一旦延长《义务兵役法》的决议没有通过,那他留在第82师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让他早一步置身事外,其实是为了下一步能有更大的操作空间。很可能他这次能成为罗斯福的陆军顾问,本身就是史汀生和罗斯福的交易筹码之一,为的是能让他在陆军之后新一轮的权力分配中占据先手。
能有一位长辈为自己考虑到这种地步,约翰心里一热。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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