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呢,就在常青这里看了三个多月,喝中药就喝了三个多月。
每一次见常青,脸比都前一次更黑。
耐性越来越少,没听说过,好大夫看三个月还不见效果的,他现在该疼还是疼,该难受还是难受。
“你说我喝这三个月的药,我现在看见中药我就想吐,有点效果也是好的,可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呢?你能治好吗?”
老头已经给常青的头上贴上了标签,骗子。
你就是骗子。
老太太满脸尴尬,她每次都要事后请求医生的原谅,讲生病的人可能就是这样嘴不饶人,其实他自己也是抱希望的,再难喝也都给喝下去了。
常青拿着上回的方子仔细看了看,又问了一些问题,老头都说没有改善,一丁点都没有。
“你可别为了卖药就让我喝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这些东西确实不会伤害我身体吗?你能保证吗?”老头儿越说越火大。
眼见着就有要拍桌子的气势。
真的说说就来气。
他这几个月一直睡不好,被那个画展搞的,又不肯求助于人,再加个笨蛋大夫,也不知道是哪里毕业的,没学会本事就出来当医生了。
狗屁不会。
常青活动活动自己的眼皮。
“您先别急,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你说吃上几幅马上就好,那不是神仙给的药嘛,我既不是神也没有灵丹妙药,咱们得讲道理是不是?”
老头儿拍了桌子。
“叫我儿子过来,查查这个丫头,她到底是是不是糊弄人骗人的。”
常青:“……”
过去小时候吧,见过同学打架,要打输的那一边要找各种外援,口头上进行各种威胁,和眼前这老头儿就是一样一样的。
老太太开门出去,叫了个年轻人进来,把老头儿给扶了出去,老头儿还在讲,还在不忿。
“常大夫,对不住啊,他就是这脾气,其实人没那么坏,就是嘴有点刻薄。”
常青摇头。
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不习惯也没办法。
只是嘴上说说对吧,还不允许人家动动嘴嘛。
“没关系的,上回开的药是亲自煎的吗?”
老太太点头,她回了家谁都没用,因为常大夫当时就提了,她就按照大夫说的去做的。
“那吃过以后,叔叔就没觉得有什么感觉吗?我是说不好的感觉也算。”
详细的,细致入微的讲给她听。
一点都不要错过。
老太太就回忆着,主要也不是她喝药,老头儿的嘴又紧。
“我想起来了,他说过一次,好像是说好受了些。”
常青淡笑:“阿姨,我这样说吧,您不能代表叔叔谈他自己的感受,叔叔呢又对我有抵抗的情绪,这样不利于治病。”
问题难就难在,这方面的病首先就很难治,其次病人极度不配合,都是通过第三者来阐述,常青实在没办法。
“我需要的是他详详细细的将全部的感觉感受告诉我,和我配合,我这才能更好的下药,但是叔叔似乎认为我,就看一看切一切脉就该全部都知道,这……”
她承认自己的火候不够。
常青说:“不然就让叔叔找个更好的医生……”
或许双方配合好了以后,这病就见起色了。
“常大夫啊,你是不是有点不痛快了,他不是那意思……”老太太就有点急,她现在解释不清楚。
丈夫这人就这样的脾气,你让他说,他也不会沟通的,常大夫这边接触下来,这段时间她觉得是个很负责的小大夫,年纪不大,可是挺靠谱。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主要病人不多。
常青安抚老太太:“阿姨您也别急,我不是说就不给看了,我只是给您一个更好的建议。”
“你可别这样说,我就信任你了。”
常青苦笑。
被信任的感觉,还真的不太好受。
原本这插曲就过去了,结果临下班说是外面有人找她,常青纳闷,来单位找她,除了患者没有其他人啊。
“外面停了辆军牌吉普车,看样子来头还挺大的。”
常青就更纳闷了,这沉江她人生地不熟的。
来的人是阿姨的儿子,大概五十岁上下,是受母亲的嘱托给常青送礼来了。
常青:“……”
可别毁她。
如是说这人是来抓她的,警告她的,她信。
对方身姿挺拔,年纪大身姿却依旧很好看。
“你是常大夫吧。”
常青连忙道:“我是,您是路阿姨的家人吧。”
“她是我母亲。”
早就猜到了。
“请问你来这趟是……”
男人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送了送,常青连连摆手。
“我不能收这个的,我们院里有规定。”
在大门口给她上眼药,这一家人也是叫人服气。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当时在向京附属第一医院,老耿在那边帮着她解释她没动手,那边病人家属就跑了过来握住她手,感激她及时动了针。
汗。
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我母亲说,似乎我父亲给你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常青解释:“因为看病就需要病人和医生之间互相信任,我是信任了老先生,但是老先生明显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基于这样的情况下,我才提出来或许可以找个更好的医生去看看。”
“小常大夫,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可以可以的。”
常青端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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