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慈恩空闲的那只手拿捏着那个快空了的药瓶,将药片倒出,拨弄着——16颗。
她想,从今晚开始,她只服一粒,连续十天,再间隔天数服用,兴许很快她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它们了?
不用吃药了,是不是可以再尝试不用开着灯了?
略一沉默,她低沉了声,轻轻道:“性侵创伤综合症,怎样才算是消除了?”
话音刚落,齐明辉骤然从床上坐起——这是第一次,关慈恩第一次自己提起她的病症!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竟然能令一个接受心理辅导大半年的女人改变至此?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加了力道,声音沙哑而低沉:“不吃药入睡,不惧怕黑暗,不再噩梦,不会重复去回忆那些不堪,安心积极的生活,享受人生幸福,那样你的病症才算是真正消除了!”
随后,两人又再说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这个清晨,关慈恩倏地觉得很美妙。
她终于勇敢的面对了一次她的病症——心理学上叫的“性侵创伤综合症”。
她可以自然的说出这个病名了!
她撩开了窗幔,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射进来。
她突然发觉,自然的光束,真的比灯光的光束更美!
*
上午的会议,沈谦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的低垂眼睑,睨看那两个手机。
一听到手机的震响声,他就慌忙捻起,生怕漏掉了什么似的。
待到会议结束,他迫不及待的回了办公室,高胜寒亦是紧随着跟了进来。
“谦哥,你今天状态不怎么好,昨晚自己酣战了?”依旧有些坏痞的口气,随意的调侃他的表哥。
沈谦一记冷眼射去,随手抄了办公桌上的黑色签字笔朝他掷去:“高胜寒,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龌蹉!”
高胜寒稳稳接住,挑了挑眉,又是一番揶揄:“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每次都都动手,对得起你这名字‘谦谦君子’的含义么?”
“对你,我不需要做君子!”他又冷冷的呛回了高胜寒。
“好,不君子是吧,不君子那我就不给你透露骆茵的行踪和落脚处!”高胜寒蓦然抓住了他的弱点一般,理直气壮的一屁股坐到他的大班椅上,翘了二郎腿,闲恣惬意的晃悠着。
沈谦的一双剑眉霎时蹙了蹙,随即冷声说道:“胜寒,你好日子过得太多了吗?要不要我给二姨去个电话?”
他这个表弟,他有的是法子治他,光是二姨——高胜寒的亲妈,连环夺命催婚call这一条,就能把他治死!
果不其然,高胜寒顿时泄气一般:“谦哥,有点人性好不好?我给你说不就得了,动不动就拿我妈来压。”
他白他一眼,然后接着道:“今天下午三点到达江城,大姐回我这里,骆茵会住酒店。”
沈谦冷静的睨着他,不插话。
高胜寒被盯得有些发毛,不得不继续:“她会住滨江假日酒店。”
沈谦闻言,颀长的身形倏忽一震。
“滨江假日酒店”,她难道从来不觉得故地重游,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令她害怕么?
“谦哥,你的脸色怎么突然……”
“胜寒,今晚盛华那边的酒宴你替我出席吧。”沈谦陡然打断他,沉声命令。
末了,又加了一句:“让许可可陪你去。”
“为什么?谦哥,我跟她那个蛋白质宝宝根本不合拍?”高胜寒大声抗议。
天知道,前几天沈谦去了南山的时候,他正好去江城有名的“夜色”俱乐部消遣时,那个女人在那里和一众男女玩游戏,真他妈恶心的游戏——吹套套气球!
想着都恶心!
“胜寒——”沈谦又沉声叫他,“许可可虽然偶尔有些跳脱,但是关键时刻可以给你挡酒。”
跳脱,岂止跳脱,简直是逆天的女人!
高胜寒回神正欲说点什么,沈谦却俨然不耐烦了,将他从大班椅上拉了起来,冷冷道:“现在,我放你的假,回家准备下去接大姐,晚上出席宴会。”
高胜寒不情不愿的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皮质静音门一合上,沈谦有些颓然的瘫坐到大班椅中。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去年九月,那一天那一个秋雨绵绵的傍晚,那一对男女在滨江假日酒店厕所低语的画面毫无保留的跳入脑海。
“茵茵,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难道不爱我了?”男人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在狭仄的厕所隔间响起。
那个厕所隔着包间的距离过远,外面的喧闹几乎会盖住他们的声音。然而也正是这一份宁静令他听清了“茵茵”这两个字。
彼时,刚小解完的他正提了拉链,理了理皮带,随即打算转身离开,却因为“茵茵”二字顿了脚步,他兀自勾了唇——想不到小名叫茵茵的女人还真多。
“威廉,我爱,我爱你,我由始自终都只爱你一个!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都要订婚了,你要我的爱置于何处?我只能找他,有他,至少我可以过得好一点!”
女声尽管悲戚,尽管无奈,却是又轻又柔,带着她特有的娇音。
这声音太过熟悉!
熟悉得他的心、他的肺都被握紧了一般,心跳蹦得要出胸腔,呼吸都带着疼。
不是他心心所想的骆茵又是谁!
她不是应该呆在马尔代夫等他明天飞去找她么?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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