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洒在加州的大地上,盛夏白日里的温度还未完全退却,从埃塞俄比亚提前返回的奥黛丽拒绝了肖恩接机的心意,前往了伊丽莎白-泰勒位于圣莫妮卡的一处公寓。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在了客厅内两个美丽女人的脸上。
听完了奥黛丽的故事,伊丽莎白-泰勒面色显得十分严肃,半响的沉默过后,有些压抑的开口。
“你想过肖恩的感受吗?奥黛丽。”
“想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奥黛丽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问题,在埃塞俄比亚遇到那个人之后,她忽然间想要为自己的生活做出一些改变,但这种改变最大的阻力,或许会来自那个最爱自己,也同样是自己最爱的人。
气氛再次变得沉默起来,伊丽莎白-泰勒长长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人们总是说伊丽莎白-泰勒的私生活有些混乱,总是不断的换新男友,我承认这些,因为我的生活太过单调,没有多余的色彩,所以我想要尝试各种不同的生活;但是你知道吗?奥黛丽,如果上天也能给我一个肖恩,这些我都可以不要。”
愁苦爬满了奥黛丽-赫本精致的面庞,眉宇间透出的忧伤让人为之心碎,似乎鼓起了全身的力气,奥黛丽缓缓的回答,“我想试一试。”
“但愿你能承受得住后果。”
伊丽莎白-泰勒无奈的笑了笑,她想起了曾听到的一句来自中国的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在别的任何时候,奥黛丽-赫本都是那个最了解肖恩的人。
但这一次,事情显得似乎不那么让人放心。
作为数十年的知己,伊丽莎白-泰勒无法将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说的话宣之于口,但她深深的明白,在肖恩眼里,奥黛丽所有就算极尽无理的想法,他都会尽力完成,但这一件事情,他不可能接受。
他可以失去名气与地位,失去自己热爱的导演事业,甚至于失去苏菲,但他绝不会容忍有人夺走自己的母亲,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
......
比弗利山庄的白色别墅内,肖恩挂断了天使基金,奥黛丽随行人员的电话。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清晰的浮现在肖恩的眼前,为什么母亲会忽然提前返回美国,为什么会去往教母的寓所。
一场埃塞俄比亚的援助之旅,每天和自己保持着通话的母亲,却将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深深的隐瞒着自己;如果没有刚刚这个电话,几个小时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呢?肖恩不敢想象。
摊牌吗?肖恩从没想过这个词语,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与母亲之间。
见鬼的埃塞俄比亚!
见鬼的灵魂伴侣!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弥漫全身,肖恩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脖子,令人难以呼吸。
......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厨房的苏菲和女佣菲妮,忙乱中冲入客厅的苏菲,望着满地的狼藉和摊在沙发上仿佛丢掉了灵魂的肖恩,刹那间被惊恐的情绪包围起来。
似乎听不见苏菲在耳边急切的呼唤,肖恩直直的望着蹲在地上捡着玻璃碎片的女佣,指着一处破碎的花瓶,凌乱的开口。
“把那个花瓶送去店里粘好......不不不,她看得出来的,算了......买一个新的回来吧......”
“她?”看着语无伦次的肖恩,苏菲试探性的问道。
“妈妈。”肖恩扭头看向苏菲,似乎有些艰难的吐出一个称呼。
苏菲的惊恐瞬间变得更加的浓厚,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肖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本该从肖恩口中说出的“妈妈”,变成了“她”。
无边的恐惧在客厅之中蔓延开来,女佣菲妮颤颤巍巍的低头收拾着满地的狼藉,苏菲呆呆的望着无声沉默的爱人,泪流满面。
半响过后,渐渐恢复理智的肖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女佣郑重的吩咐道:“菲妮,把花瓶送去粘好,另外再买一支新的回来,一起放在茶几上。”
气氛再一次变得沉默起来,菲妮迅速的收拾好地面,转身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片刻后,别墅的地下室那辆独属于菲妮的保姆车,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发动机的轰鸣。
肖恩回过神,捧着苏菲泪流满面的面庞,缓缓开口,“苏菲,一会儿她回来了,你告诉她埃塞俄比亚的事情,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要说,不要提起我,也不要找我,如果明天早晨茶几上只留下旧的花瓶,你给我打电话,我会回来的。”
“如果是新的呢?”六神无主,潸然泪下的苏菲,此刻的思维显然有些不明白肖恩的意思。
“不会的,只会是旧的留下,或者两个都被留下了。”
肖恩神色落寞,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望着苏菲朦胧的泪眼,一股无言的萧索弥漫开来。
“但如果真的是新的,下辈子我再娶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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