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镇外,漳水河边。
残阳如血,斜斜地挂在西面的山头上,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其余大部已然沉在了山的那一边,周遭的云彩被这血色光芒浸染,便如一朵朵橙红色的棉花团在暮晚的天空静静漂浮。
霞光如血,照在漳水河面,沿岸起伏的山峦半遮半掩,河面也就半江瑟瑟半江红,煞是好看。
一叶轻舟从河中心悠然而来,一个青年武士站立船头,手持长长的竹蒿,轻轻在水中一点,轻舟便悠悠一荡,在河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涟漪,向着码头快速划了过来。
轻舟尚未靠岸,距离码头也就两三丈开外。
码头上,顾小召向着章玉峰等人微微点了点头,脚尖在地面一点,整个人便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在空中身形突然一转,变得面向众人背对轻舟,他在空中向码头上的章玉峰等人拱了拱手,然后,整个人落向那叶轻舟,落在了船头之上,小小的轻舟只是微微一晃,瞬间便恢复正常。
码头上,章玉峰面带微笑,向着轻舟上的顾小召拱手作揖,一边朗声说道。
“顾公子,一切便依顾公子之言,但请顾公子放心,我狗头镇章家、栖霞县席家、徐家村决计会依循协议行事,在任何事上,都会站在顾公子这边,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船头上,顾小召默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向划船的青年使了个眼色,长蒿落水,在水中轻轻一点,轻舟微微一荡,向着河流下方悠然荡去,没多久便远去,在河面上变成了一个细细的小黑点。
“呼!”
瞧着那轻舟远去,已然瞧不清楚船上人的身形,章玉峰这才收住了笑容,吐出了一口长气,如此,方将积压在心底许久的沉重的压力随着这口长气吐了出去,原本僵硬的肩膀这会儿也松弛了不少。
他掉头望向席成功,在他左侧,席成功同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和他一样,整个人仿佛松弛了许多。
在席成功身后,孔三眯着眼睛,盯着前方随着浪花摇晃的霞光,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章玉峰右侧,徐庆元依旧弓着身,驼着背,表情被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遮掩,也就看不怎么清楚。
这个老狐狸,莫不成心存怨念?
一刻钟前,在章家的议事堂,顾小召和狗头镇章家、栖霞县席家、徐家村这三方达成了一个协议,协议上顾小召做出了一定让步,将整座矿山分为了十股,除了朝廷官府的那一股之外,顾家独占六股,其他三方再各站一股。
和先前的协议相比,徐家村的占股没有丝毫变化。
只不过,顾小召从自家的收益中又拿出了两份来,分别给了章家和席家一份,另外,再承诺给从徐家村那里招募而来的旷工更高的工资和更好的福利,适当改善工作环境和工作条件罢了!
至于最为珍贵的玉髓,顾家依旧独占,只不过章家、席家或者徐家村若是对玉髓有需要,只要理由充分,且付出一定的代价,顾小召也不会将玉髓全吞,将酬情分一些玉髓给这三方。
不管怎样,这个协议对三方有益,相当于额外获得了一些收获。
当然,这和他们三家最初的期望值有所下落。
在这之前,他们可是想狠狠地从顾小召那里咬下一大口。
之后,哪怕是顾家本宗和天河道场双方联合势力出面,在谈判的时候,他们也是寸土必争,在粗略达成的协议中获取的好处也远比现在为多,绝不像现在这样吃一些残羹剩饭罢了。
然而,他们只会心存侥幸,不敢抱怨。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今天以前,他们抱着吃定了顾小召的心态,认为顾家大势已去,根本就没有实力保住那座矿山,唯有做出退让,丢车保帅。
几个时辰前,他们也敢和代表顾家本宗和天河道场的罗长远争执。
毕竟,他们这边有着一位代表着官府的县尉大人,顾小召一旦死去,不管那些家伙做得有多高明,多少也会漏出一些破绽,他们若是让那县尉大人出头,非要纠结这事,对面的那拨人也会被弄得焦头烂额,多少付出一定的代价。
所以,那时候章玉峰可以说是踌躇满志,不管怎样,也要在这座矿山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对玉髓的归属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现如今,章玉峰只会非常满意达成了这个协议。
协议中,章家好歹也有一些收获。
然而,这个并不重要,重要在于章家、席家、徐家村和顾小召有着那座矿山为纽带,彼此形成了一个粗浅的攻守同盟,他们三方将站在顾小召这边对抗顾家本宗和天河道场。
在顾小召离开之后,栖霞县席家将派出一些武者在顾家人的带领下入驻矿山,防止矿山被某些势力狗急跳墙。
另一方面,章玉峰也要让章玉堂带队,率领一部分章家武者在明日前往青华县,必须大张旗鼓地入驻顾家。
表面上,这些章家、席家和徐家村为这协议付出的代价,必须表现出和顾小召这一方共同进退的态度来,看上去像是被逼迫的,实际上,章玉峰并不这样认为,要知道,顾小召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现在的力量层次就依旧匪夷所思,能够强行压制他们,几年之后,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成为宗师似乎也指日可待,这样粗壮的金大腿,正应该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去抱住啊!
顾家本宗的那些家伙,还真是鼠目寸光啊!
居然为了一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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