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庵曾云风坐在凉亭里等人,等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兄弟丁益蟹,曾云风觉得应该和他好好谈一谈,否则他就是会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会把自己搞丢。
“大哥,你找我有事儿?”
曾云风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子说道:“坐!”
曾云风默默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缓缓说道:“每个人人生都有几个方向,家庭,事业,健康,朋友,灵魂。”
“有些时候,这几个非常脆弱,尤其是家庭、健康、朋友、灵魂,他们就好像是玻璃珠子做的,一旦掉在地上有可能就摔碎了,再也无法复原,可唯独事业是可以的。”
曾云风说完,看着丁益蟹,丁益蟹也看着曾云风,不知道大哥究竟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很珍视这个家庭,可是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
“大哥你是怀疑我?”
曾云风抽了一口烟,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现如今的关键是,你想从这场官司中得到些什么!”
“毫无疑问,是老爸的未来,奶奶还在汕头等消息呢!”
曾云风笑了笑说道:“这世界上从建立规则开始,就有不遵守规则的人,而不遵守规则的人,往往是获得利益最多的人。可是这些规则就像一个又一个个的大网,网住了一条又一条的鱼。”
“当然,逃出去的更多,所以每条鱼都心存侥幸,都以为能够逃出大网的补获,所以频频就有一些人希望能够通过不遵守规则来获取暴利。”
“可是这世界是相对公平的,当很多事出现极端之后,这种概率就会非常小,可是非常小的事情又经常会被放大,于是....”
“这也是人们为什么有的会笃信上天有眼的原因!”
“大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曾云风碾灭了烟头,站起来看着远方的风景说道:“人在做,天在看!”
丁益蟹嗤笑一声,说道:“大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虽然我们忠青社早早晚晚都放着关公,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关公能保佑我,我如今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能让这么多小弟跟着我,只是因为我信自己!”
“大哥,老爸的事情既然你不想管,那你也不用插手,何必搞这么多事情出来?有些事情越简单越粗暴,有可能得到的效果越好,你那些底线不值一提。”
曾云风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丁益蟹,丁益蟹被曾云风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看来他心中还是抱着很大的侥幸心理,曾云风太明白如今丁益蟹的想法了。
丁益蟹现如今混混出头,忠青社又在几个地区发展的非常快,他手底下已经有几万多人马。
他虽然不是香江最大的帮派之一,可是也是一呼百应,各个地方的老大也给他几分颜面,而且,他手底下经营的这些公司、社团、企业不在少数。
毕竟,又有哪个人能够真正抵御这些诱惑呢?
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可太难了,丁益蟹可不想让人认为他是一个连老爸都护不住的老大。
这样的老大,还有谁能够跟着他呢?单单是从这方面来考虑,他就必须把丁蟹捞出来,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
曾云风笑笑,坐下,看着眼前天真的丁益蟹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混黑,身边都是兄弟吧!”
“我当然知道那些所谓的烧黄纸斩鸡头的兄弟有些都是过眼云烟,为了利益转过头就可能把你卖的丝毫不剩,可是花花轿子人人抬,有些时候这些面子还是很有用的。”丁益蟹有些感伤地说道。
看来,这些年他经历了不少难堪的事情,同样,他也慢慢的磨练出来了。
“可是大哥,我觉得人要有一口气在,人也只是为了争这口气!”
曾云风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可以控制你手底下的所有事?你可以控制方家,控制忠青社,控制湾仔区,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永远不要想着控制所有人,再好的计划,总会赶上变化,越是过于纠结,越是歇斯底里,就越是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人要学会控制自己yù_wàng,yù_wàng永远没有尽头。”
“大哥,我不想听你说教。”丁益蟹昂着头,看着旁边的曾云风,直截了当的说道:“从小到大我已经听过太多你的说教了,有的时候你比奶奶还要啰嗦,教我们做人道理,罗里吧嗦的,罗里吧嗦的,说这说那,啰嗦个没完。”
“可是现在我还不是一样长到这个程度,我还不是一样到了这个地步,我靠过谁?我都是靠我自己打拼。”
“当初我在澳岛被人砍了三刀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油麻地被人困在仓库里,你又在哪里?”
“我把你看作我大哥,是因为我们血脉中有着联系,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指手划脚。”
“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想法,老爸这件事我管定了,我一定让他不坐牢,为此不论我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方家,你可以救一次,可是并不代表你可以一直救下去,不信你就试试看,究竟是他们能活的长,还是我的手段多。”
曾云风再次笑了笑,丁益蟹看着曾云风笑容,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曾云风在笑,他感觉丁益蟹跟自己当年一样,总是想要控制整个黑道,想要帮别人决定未来,谁要让别人有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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