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觉身胜影……”
“……嫣如景阳妃……”
景阳宫曾是东土前朝陈国时的一座宫殿,亦是陈后主搜罗宠妃爱姬、天下美人聚集之地。(注1)
所以“景阳妃”,自然是对美人容颜的称赞,毕竟民间颇多传闻,都曾说随军攻破南陈都城后,隋炀帝也是当时的皇子杨广曾在景阳宫中yín_luàn作乐,沉迷不返。
最后文帝再三调令,方才清醒过来,于是便绞杀景阳宫人无数,以示决心,却也侧面说明景阳宫妃嫔媵嫱对他的诱惑。
当然,这也就是个故事,流传起来,作为谈资,真当真了那怕就贻笑大方了。
不过就施梓念的这首诗而言,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于是四老便都看向了杏仙。
在他们看来,施梓这是在以茶比人。
这杏花茶,又正是杏仙所泡,茶是好茶,人是美人。
而所谓“身胜影”,茶中倒影,不就是杏花,这不就是在说她人比花娇么?
此时杏仙俏脸绯红,瞧了施梓一眼,见他正笑盈盈望着自己,更觉羞涩,方才那点儿对他的反感,在这首诗前,竟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这让施梓也不禁感慨,果然文艺女青年就要有对待文艺女青年的方式,只要找对了路子,她们很容易满足。
其实玉面公主也是个文艺女青年,不过二人原是阴差阳错,先上车后补票——实际上现在其实还没有补票,相处模式直接进入了热恋期,不需要施梓再花什么心思去挑弄她。
而这杏仙,先前毕竟是不怎么愉快的展开,所以现在施梓算是“将功补过”。
虽然他保证这首诗真只是随兴而发,突然想到就念了出来,没想到应景了,更没想到会有这般效果。
“先生,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该安歇了。”等施梓喝完了这杯茶,杏仙说着,却又转头对四老说道:“四位仙翁,今日杏仙便先告退,告罪一声,有事待明日再说。”
四老知道她是想要在晚上敲敲边鼓,看看这施梓究竟是何等样人,有机会也帮他们问问机缘,所以才有此一说,便都摆手道:“哪里的话,你们自去便是。”
施梓瞥了他们一眼,对他们的沟通其实也心知肚明,不过没说什么。
等杏仙提起那茶壶转身在前引路,施梓便也站起身来,跟在她后头,一边前行,一边欣赏着她袅娜的背影。
杏仙或许也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身子有刹那发紧,不过片刻后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重又放松了下来。
而这边看着施梓与杏仙越走越远,十八公四老突然都松了口气,然后意识到四人都是一样的反应,互视一眼,不觉都苦笑起来。
凌云子这时犹疑道:“我看这位仙人,也不似那般不讲道理的,莫不是,因为先前看穿了土地神与咱们的关系,所以才对咱们有些成见,将我等当成了那阿谀奉承、虚意逢迎之辈?”
十八公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就算真是如此,此时再说这些也无益,只盼望他能宽待些杏仙,莫要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杏仙刚刚是被一首诗打动了,还是只是认命了,都无关紧要,如无意外,日后应该是会一直追随着他。
若这仙人不是个好的,那杏仙还不知会落到什么下场呢。
只是他们四个不敢想下去,更不敢、也不能去做什么。
于是意兴阑珊间,四人便各自分开了,留下这空无一人的木仙庵,风吹雾卷,渐渐迷离。
此时施梓却已经在杏仙的引领下,来到了她的闺房处。
既然都认作他的婢女,那这什么闺房隐私也不需要在意了。
至于那两个看到施梓过来,还有些哆嗦的青衣女婢,又被她打发了下去,只她一人在这伺候便是了。
虽然她往日里也是被别人伺候过的,但毕竟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野蛮小姐,知道礼数,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上前来便要先脱了施梓的衣裳,说道:“妾为先生宽衣……”
施梓被她这突然的主动反倒吓了一下,不过没有矫情拒绝,而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脱衣不是什么难事,他一个法术都能直接换套衣裳,关键是这过程中的耳鬓厮磨,两人越靠越近,杏仙便差点窝在了施梓的怀里。
最后好容易才帮他脱下外衣,却像是没了力气,还流着汗道:“先生,杏仙太过笨拙,竟连件衣裳都解不好……”
施梓哈哈一笑,倒也不难为她了,自己把剩下的衣服脱了,然后看着旁边的床榻,笑道:“只一榻之地,两人要如何睡?”
杏仙从方才脸色红到现在就没有降下来过,甚至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此时便像是滚烫的要散发热气一样,轻吟道:“妾随先生安排……”
“那我……”施梓笑了笑,突然指着旁边的石椅道:“便在此静坐一宿吧……”
“啊?”杏仙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似是不敢相信。
却听施梓说道:“修行非一日之功,贫道能有今日,全赖这份苦修和坚持之心,静坐修炼,又有什么奇怪?至于这床榻,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若一个女人对你没有好感,那你这么做,她只会觉得你是一个老实人,别想着她会感动。
但若是一个女人已经对你有了好感,这招以退为进、君子风度,便能让这好感成倍上升。
此时杏仙便是如此,还连连摆手想要解释道:“杏仙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杏仙为婢,又怎有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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