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谈话有点像情报交流,苏写意说了她和黎鹤轩之间的恋爱经过,阿诺投桃报李,同样讲了些无伤大雅的往事。
比如苏写意知道他们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兄弟,却不知道两人的相认其实颇具戏剧性,改编一下,大概可以拍成一部微电影?
阿诺说,“……爹妈死得早,大山里的孩子,亲戚都穷,自家都揭不开锅哪有闲钱再养一个,我十三岁就出来自己讨生活,当过流|氓,混过团|伙,偷东西打架斗殴抢劫是日常,未成年时进的是劳教所,再大点就进了监狱。”
说到这里他有意的停顿了一下,见苏写意神色正常,淡定的好似他刚才说的都是吃喝玩乐而已,不由微哂,往嘴里塞了块儿梨花酥一边咀嚼一边接着往下说,“在里面我年纪小,老挨揍,那时性子也冲动,觉得天是大佬我是大佬弟弟,天不怕地不怕的,被号子里的老黑们怎么欺负都不低头,有一回被揍的惨,衣服都全扒了,趴地上让人猥|亵,十来个大老粗,”
“阿诺!”
老五突然出声警告。
阿诺做了个鬼脸,“好好,长话短说,”他冲苏写意呲牙咧了咧嘴,“大哥就是那时救我了,还把我收做了小弟罩着,直到我出狱都没再受过欺负。大嫂,不怕你笑话,我对大哥是拿娘老子尊敬的,要没大哥一时心软,我在牢里可能早死了。所谓再生父母,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直到后来闲聊时一说两不说的才知道竟然真有亲,虽然是远亲,但也是亲戚不是?那时我就想,老天爷总算是开了回眼,让我沾了回光。”
苏写意听后心情略复杂,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总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她不由想起早上黎鹤轩说的那段意味深长的话:【八年时间沧海桑田,错过的东西太多,留下的东西太少,怨不了时间,只能恨那个把他送进去的人。】
当时只觉得挺文艺腔有点不习惯,现在再想,不由骇然,是不是因为他在坐牢期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所以才这样感同身受?
苏写意有些不安,但这事儿却只能问本人,问外人是找不到标准答案的。
沉默了片刻,在阿诺隐隐的期待中,她开口时是疑问句,“你哥坐过牢?”
阿诺:“……”重点难道不该是可怜他怜惜他母爱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梗?(⊙o⊙)!
咽了口唾沫,“……大、大嫂,你不知道?”
苏写意嗯一声,正经脸,“没听你哥提起过。”
有种捅了篓子的既视感。=_=
这和他的预估严重不符。
阿诺顿时心慌气短,也没了装逼的兴趣,忙打着哈哈干笑,“那我哥大概是怕你嫌弃他,呵呵,那个啥,大嫂,姐,亲姐,这事儿咱能跳过去不和我哥说不?”
苏写意眨眨眼,“事?什么事?哦,你说他坐过牢的事?安啦,别说是坐牢,就算你现在和我说你哥杀过人我都不惊讶的,真的。”
苏写意自觉表达的情真意切,连自己都有点小感动,阿诺却觉得透心凉,从沙发上慌里慌张站起来,“大嫂,我哥手里绝对绝对没人命官司,我用人格担保!”
“噢,”她颔首,“但我不能答应你,我觉得这事儿有必要跟你哥好好聊聊。”
阿诺欲哭无泪。
老五老六:“……让你作!”
杨远一个小时后打电话过来,说苏婧带人离开了。
苏写意没怎么放心上,安抚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吃晚饭时阿诺尤其狗腿,亲自下厨给苏写意做了好多好吃的,苏写意给面子,吃得不少,但嘴巴却紧,一点也不松。等黎鹤轩回来,见平日看到他就恨不能把迷弟属性发挥到极致的阿诺竟然老老实实三言两语做了汇报后就回房睡觉,有些惊讶。
老六嘿嘿乐,幸灾乐祸,“黎先生见到苏小姐就知道了。”
这人也坏,话说得不清不楚,故意曲解。黎鹤轩脚步一顿,看向稳重的老五,老五笑笑,“没多大事儿,阿诺今天嘴快,把你坐过牢的事儿跟苏小姐说了。”
黎鹤轩了然,哼笑一声,“让他去跑步机上跑十公里,再做两百个俯卧撑,老五,你盯着。”
老六哈哈笑,“不用五哥,我去我去。”说完不等黎鹤轩点头就兴冲冲去敲阿诺的门了。
老五见他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有些无奈,没管他,凑近黎鹤轩,轻声耳语几句。黎鹤轩右手在左手无名指的订婚戒上转动两圈,片刻嗯一声,语气淡漠,“继续盯着就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
苏写意刚洗完澡,正在往脸上抹海藻泥面膜。见黎鹤轩进来,先问,“陈威那边怎么样?”
“下午清醒了大概五分钟,”他说,一边解衬衫纽扣,“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苏写意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不过陈威这样算不算身份曝光?”招招手,“帮我把脖子后面涂一下,我看不到。”说着把面膜专用小勺递过去,黎鹤轩解扣子的手微顿,敞着胸口走过来,示意她低头,“现在不好说,看那边是什么意思。”
“你没问?”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苏写意翻白眼,“得了吧,你可不是本分的人。”
他低笑一声,俯身,唇轻轻触了下她的发旋,眉眼间透着股难言的风情。苏写意通过梳妆镜一眼看到,心跳不规则加快了速度,暗叹一声蓝颜祸水,咕哝,“别使美人计,我今天要郎心似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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