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温醒过来的时候,飞船里面灯很暗,大白虎在治疗舱外面焦虑地走来走去,眼睛里面带着淡淡的红色。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看见艾伦坐在不远处的摇椅里面,一只袖子挽了起来,另一只手正在给自己注射什么东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席温顿时惊醒了,火狐也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被高维度空间的白虎一下子扑倒,受惊地尖叫一声蹿出好远。
席温暗暗心惊,正常哨兵的狂躁周期差不多都是三个月左右,现在才过去了两个月,艾伦居然又发症了。如果艾伦一直这么下去,没法和别的向导契合,他的寿命岂不是要比一般的哨兵还要短上一半不止?他不敢打扰艾伦,自己从内部打开了治疗舱。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治疗舱的他只有重点部位围了东西,轻手轻脚地下来,想要去沙发拿艾伦的衣服披上,谁知脚刚落地用力,小腿便开始抽筋,整个人都狠狠地栽倒了地板上面,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发出了哀鸣,疼得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主灯被打开了,一双软软凉凉的手把他扶到了沙发上。艾伦的状况似乎比他想的还要糟糕,汗水把刘海都打湿了,黑色的瞳孔深处透出来暗红色,手臂被针扎得一片乌青,明显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克制得浑身发抖。在把席温扶上去之后他抓起一边的平衡剂快步冲进了浴室。席温小腿还在抽筋,披了件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门口,听见里面艾伦压抑痛苦地□□,敲了敲门:“老师,需要帮忙吗?”
白虎从里面冲出来,大概是因为被打了平衡剂的原因没法变成实体,冲着席温发狂地吼。虚弱的火狐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他的怀里面。很快,白虎又不甘心地退回了浴室,里面传来了艾伦难得脆弱的声音:“不用,谢谢。”
席温紧紧地皱着眉靠在浴室门上,想到他们在双人机甲上的经历,一狠心,把自己的思维触角轻轻伸进门后面。用思维触手感觉到的艾伦跟他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冷静的老师变成了一团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药,愤怒狂躁地冲着他张牙舞爪。他轻柔地延展过去,想象中的电击般的刺痛又来了,那个滚烫的屏蔽挡了他一下,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尽职尽责,席温咬牙和它僵持了几秒,它竟然往后退了一点,给席温让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席温心中一喜,迅速钻进艾伦的意识云里面。艾伦的意识云比上次他惊鸿一瞥还要糟糕,遍地都是沸腾的岩浆、滚落的巨石、闪电、飓风一般的剧烈反应,许多思维触手甚至已经坏死,有些还打了死结,甚至还有一些肿胀充血、疯狂地扭动着。席温第一次给哨兵做疏导便遇到了这么糟糕的意识云,迅速伸出所有的触手,全神贯注,尽量温柔地疏导、安抚,尽可能多的刺激那些坏死的触手新生。但艾伦的意识云太疯狂了,好几次狠狠地打在了席温的触手上,他的火狐第一次主动跳到了白虎身上,和它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两人隔着一扇门,席温忍着痛,低声道:“嘘——安静点,安静点……”
艾伦从来没有感受过被向导引导的感觉,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让他情不自禁靠在了门上,紧紧地贴着席温印在浴室影子,努力把自己的意识云打得更大,脸上露出了鉴于痛和愉快之间极度矛盾的表情,手指紧紧地扣在门上。席温的右手贴在艾伦手所在的位置,在感觉到他的放松时候瞬间加大力度,像梳理打结的毛发般突然把梳子拉到最底下,艾伦发出了介于痛哼和呻/吟之间的声音,还没有缓过神来,那些坏死的触手被刺激得弹跳了起来,开始新生。席温大松了一口气,趁机把触手伸到意识云的最深处,而这一次,那股隔断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挡住了他,席温不甘心地想再进一步,那股力量狠狠地打在他的触手上,把他整个甩了出去。
席温腿一软,浑身是汗地跌在了地面上。里面的艾伦也剧烈地喘息着,瞳孔中的红色却已经消失了,大白虎也平静了下来,安静地趴在了地上。火狐疲惫地钻进席温地怀里,跳进他的发间,化成了一头黄色的枯发。
席温被最后那下伤的不轻,加上身体还没有恢复,一只手撑在门上半天没爬起来。很快,浴室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把他整个抱了起来。艾伦身上还残留着发狂之后的信息素的味道,和他身上醉生梦死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融合成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席温被他放在了柔软的摇篮里面,身上盖上了艾伦的毯子。
艾伦蹲下身来,一只手端起他的小腿,一只手从腿肚子用力拉到下面,席温痛得嘶了一声,来回几次,抽筋老老实实地止住了。艾伦没有立即站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相撞,席温觉得艾伦有点不同了,但又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不同,硬要说的话,有点像被压在身上很久的负重突然消失了,气质里面那股压抑的感觉轻了很多,那双沉沉的黑色眸子似乎也染了一点生气。但艾伦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起身拿来药箱。
席温打心底里高兴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道:“感觉好点了吗?”
艾伦在给他裂开的伤口熟练地做着处理,顿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席温知道艾伦的意思远不止谢谢两个字这么简单,也不介意,笑道:“下次再试试看。”
艾伦沉默了一会:“我……第一次。”
“恩。”席温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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