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凉浅缓缓睁开眼睛,有人在摸她的脸,模糊间,她看见那人傻傻的笑着,脏兮兮的手抚摸着她没有了伪装的但同样不干净的脸……
“吃饭了!!!”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饭菜霉馒头倒了一地,方才围在聂凉浅身边的人看见食物,赶忙围了上去,匍匐跪在地上,疯狂的争抢着那些脏霉的食物……
聂凉浅看见刚才摸她脸的那个人抢到了半个馒头,他长大了嘴巴,正想吃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睁着迷离的眼睛也同样看着他的聂凉浅,犹豫了一会儿,他爬跪到她跟前,把馒头揪成小块放到了她嘴边生硬的开口道:“张嘴~”
看样子是许久不说话,舌头已经退化,这简单的两个字,他说的很是吃力。
聂凉浅张开了嘴巴,慢慢的咀嚼着嘴中的食物,没有任何味道,味同嚼蜡,那人看她吃,便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喂了聂凉浅几口……
这种吃霉变食物的经历,她有过,在娘亲去世的那段日子里,她经常饿的到处翻找别人吃过的东西,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她是深有体会的。
东西虽然不干净,不美味,但至少可以果腹,余下的日子里,都一直是那人将原本稀少的食物拿出来分一半给重伤不能动弹的聂凉浅食用,他似乎很喜欢摸她眉间的那一点嫣红,总是看着傻愣愣的笑着,看着她一点点的恢复气力,他跟着开心……
就这样,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聂凉浅待了数月有余,直到有一天,几个凶神恶煞的东芜矮人把他们赶出棚子去外面晒太阳,聂凉浅才知道原来已经春暖花开。
她身上的伤还是会疼,伤口一直得不到处理,全靠她自身愈合,看着那些伤口,聂凉浅总也忍不住地皱眉,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毕竟她是女子!
男孩似乎很惧怕东芜人,一出来后总是缩在聂凉浅的背后,聂凉浅拉着他,默默的安慰着他,这孩子和凤予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却不见任何色彩,只一汪死水。
和其他人不同,聂凉浅到了太阳底下自然的解开衣衫去搓洗起来,顺带到河边洗了个脸,脸上的伤已经大好,看着水中倒影竟没有留下半分伤痕……
“你们看畜生还需要清洗身体呢!”一个矮子见聂凉浅在搓洗自己的外衣,不禁觉得搞笑。
聂凉浅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默不作声,她现在很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且这四周……说不清的矮人,要想反击,必须得等时机!
这些矮子的杀伤力她已经深有体会,在暗牢里她亲眼目睹了那种博斗,所以她必须等!
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泥,拿着湿漉漉的衣服傀儡一样的回到了原地,安静的坐了下来,和其他人一样静静的晒着太阳。
聂凉浅注意到那孩子似乎很是惧怕太阳,一直缩在树底下瑟瑟发抖,不觉奇怪,于是走到他跟前问道:“你在害怕吗?”
男孩一听,慌乱的摇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能晒…不晒,要死人的,会……被杀!”
聂凉浅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凭滴水之恩,她安慰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杀了你和我。”
每年东芜祭祀开始的时候都会将贡品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然后挑选好的上供,上供前一天可以沐浴更衣,食五谷肉蛋,所以男孩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以便能被选上,可是原来就是拿去喂狼!
她虽然伤势没有好彻底,但好在体力恢复过来了,本就是猛虎,再病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猫咪。
晒了一会儿之后,矮人们将他们逐个的赶进了暗房里,聂凉浅警惕的看着四周,她现在没有任何装备在身上,就连陪了她十几年的短剑也在跳涯时丢了,所以心理上,她缺了几分安全感,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一直叫不上来名字的男孩。
“他们……要……把我们…喂……狼!”男孩结结巴巴的在聂凉浅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聂凉浅,东芜居于丛林,信封自然之神,忠于狼族,看来,他们日日饲养的不过就是那些牲口的口中食!
聂凉浅不觉好笑,想她聂凉浅也有今日之辱……
看来,是该会会这帮穿着奇怪个头玲珑的野人们了!
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东芜少年,比起之前的所见的凶神恶煞,这个倒是灵气俊秀的多了,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发上翡翠在夜间忖的他精致灵秀!
“各位,能为我东芜的灵兽们奉献生命是你们的荣幸,现在,就请各位宽衣吧!”少年浅浅一笑,看上去如同《镜花缘》书中所述精灵,然话语却是如此无情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闻言,人群中骚动起来,矮人们见状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又是用鞭子抽打,又是用匕首直接了当的捅杀……
少年笑了起来,开口道:“各位在我东芜食了这么粮食,怎的还这么执迷不悟?”
聂凉浅乖觉,自动退了宽大破烂的外袍,除却满身伤疤,任谁都看的出来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聂凉浅有些庆幸刚才自己洗了脸,有时候出卖美色其实也是一种必要策略!她想,只要掌握好分寸即可,她要的不过是让那东芜少年上前,如今这张脸好不好使就看这次了。
所以,脱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擦了擦脸,露出那张被人夸赞到天上有地上没有的脸……
果然,事实证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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