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远天说完,我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他就回了教室了。面对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毕竟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深深叹口气,看着僵直着后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盯着黑板粉笔字的倪鲲,我便抑止住了下课马上找他谈谈的念头,还是先冷处理吧,如果现在找他,以他以往的秉性,肯定会觉得我其实是在跟他炫耀;等过两天如果有机会,再好好聊聊吧。
不过当时,我是真没办法去思量这些问题,因为在第一次开会以后,章江马上就给我们这帮学生会干部出了一个难题:“众筹”——恕我改了个名字叫“众筹”,不过每每当我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捐款”这个名字,太名不副实了、太难听了、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后来的很多对学生会有意见的围观群众给换了个词,叫“施舍”;而几年之后当我听到了“众筹”这个叫法的时候,我才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替换的词汇。当然,也正因为有了这个任务,我才明白为什么半块烧饼打的国际班芝麻粒大的学生会里面,为什么还要弄一个所谓的“财会部”。“我当初还以为,学校能给拨款做活动经费呢”,柳潇雨后来说。
章江之所以把这种“众筹”叫做“捐款”,是因为章江当时认为这些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从学生们身上收钱,搞学术类体育类竞赛的时候,奖品从这笔钱里出,搞合唱比赛、文艺汇演,一些简易装潢、服装租金和道具的费用也都从这笔钱里面出;但对不起,那些不参与学生会活动的、和被国际班学习成绩标准、纪律水平标准给限制的那些吃瓜群众们可不这么看,因为确实,这笔钱将在今后给我们这些被圈定进学生会的人很大帮助,在组织活动过程中也得到了很大存在感,可对于其他人,呵呵。经济学中有个概念叫“效用”,简单来讲就是一个东西让人使用后的享受值。对于章江给我们安排的这些个人物来推演,所谓的这些学术活动,全国际班能够参与的人数应该不会超过四成,合唱比赛也只是各班班委进行组织,而文艺汇演也不过是进行表演节目的人跟学生会产生互动,其他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当观众,所以,从经济学角度讲,学生会的这些活动,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效用。
而“他们”里面的主要势力,就是“七狼八虎”的这些人。
于是刚下了下午第二节课,冯唐璜就又把我、洪远天、伊雪晴、白梦妍、金恺晨和柳潇雨叫到了一起,开了个小会。
还没等我问个究竟,冯唐璜就先说话了:
“贝勒,这样,章主任不是要搞‘捐款’么,咱们学生会干部一人多捐点,你看行不?”
“捐多少啊?”
“一个人100块钱。”
洪远天一听,脸上瞬间写满了不情愿,但他也乐了:“这么少呗?我过去交的团费跟这个简直不能比啊?”
我没顺着洪远天的讽刺继续说,而是反问冯唐璜:“这个是章主任要求的么?”
“不是他要求的。”冯唐璜答道,接着咽了咽唾沫。
我看着他的脸,接着问道:“那这是楚贝迪学姐跟你讨论后的结果么?”
“没,都不是。”冯唐璜丝毫没有停顿地说道:“这是我自己定的。咱学生会干部毕竟得起到带头作用吧?而且你以后要搞活动,肯定要立威吧?反正我就这么定了,你们有没有意见吧?”
我跟洪远天相视莞尔。其实我们的意见根本没有用,他已经自己这么定了,还问我们干什么。在高一的时候,我们饭卡上一个月的钱也就100块,算上一日三餐加上饮料还有零食的花销,有的时候还能富余,开口就让我们捐100块,不仅是家境勉强过得去的我,其他那些土豪富商家庭里出来的也都觉得有点多。冯唐璜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把学生会的自己人给烧了个精光。
“可现在问题还不在于我们捐多少……就我们几个人到各班这么干要钱,钱真能收上来么?”此时最烦恼的就是白梦妍。白梦妍虽然在国际班的成绩不错,也早因为“倾城之貌”被国际班的所有人认识、欣赏,但是当时的她给人的感觉还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的形象,有些内向,而且平时在众人面前也很少说话。名义上她是这次“众筹”的负责人,这个担子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重了点。
“要不这么的,”
“反正你长得漂亮,肯定有的是人交钱啊!实在不行,你就干脆到各班唱个歌呗?”柳潇雨开玩笑说道。
“算了吧,不用别的,就说到了一班,估计也得被‘七狼八虎’那帮人噎回去吧?”金恺晨说道。
“一班怎么了?”我棱着眼睛回头看了看金恺晨。
金恺晨愣了愣,勉强地说了一句“没怎么”,然后惊恐地看着我不说话了。
确实,这是我多心了。金恺晨自从上个学期把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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