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萧寒潜轻笑,蹭了蹭李英歌的颈窝,调整好姿势舒舒服服地窝着,闷着嗓音道,“你娘要是知道了密折的事,恐怕不会悠悠哉哉地往澧县来。而是先带人打到户部衙门,揪着你那位庶兄回家,丢进祠堂里打死……”
李英歌闻言神色一肃,全然顾不上萧寒潜的小动作,抿着嘴低声问,“李锵任户部山东清吏司主事之后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萧寒潜剑眉一挑,随即释然。
谢氏的本事如何,他多少知道一些。
李锵娶妻生子后看似独立成家,实则家小和内院的牵扯反而比独身时更深,以谢氏的手段,李锵只要一天尊她为嫡母,就一天逃不脱谢氏的眼皮子底下。
李锵打着李子昌的名号,暗中收贿替人活动官职、交结权贵党派,放到往常也算不大不小的罪名,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无非申斥贬官,以儆效尤。
官场水深,而水至清则无鱼。
只是偏偏赶上启阳帝太平日子过腻了,大肆整顿吏治,拿势头只高不低的清贵、寒门开刀,这档口,谁撞上谁倒霉。
萧寒潜本待李英歌追问,见她比他预想的知道得更多,心下喜她一点就透说话不累,嘴角不由又上扬几分,有意提点道,“不是我知道,而是谁蠢谁入套。你当父皇不知道朝中那些暗地里的腌脏勾当?以前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哪个不自量力又急功近利的,也就只配沦落到父皇的刀下,做一做杀鸡儆猴的磨刀石。
你那位庶兄犯的事,可大可小。你回去和你娘提一句,若想保他,只能保他一条命,其他的……无可通融。”
他不在乎李府嫡庶如何,但在乎小未婚妻的亲娘如何想,当家主母有些事不可不为。
李英歌却全然没有保李锵的意思,听着萧寒潜低沉轻语,心下却是怅然。
她知道启阳帝此举的用意,直指今后的大局,是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首当其冲的东北边关算是京城后花园的大门,卧榻之侧,启阳帝又怎能容许狄戎大部长此以往地,在关外酣睡?
而攘外必先安内。
启阳帝登上帝位蛰伏近二十年,此时大刀阔斧,无可厚非。
将来战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整顿吏治纠察官员只是序幕,启阳帝要打压日渐势大的清贵、寒门,重新重用开国勋贵以及宗亲,李子昌作为先帝后期崛起的清贵首脑,简直是现成的靶子。
何况李子昌风生水起,靠的还不全是自身为官的能力。
无归道长说李府命数不可改,也是基于这一点,除非龙椅上换个昏君,除非李子昌也被重生,换个乖良的内瓢急流勇退。
李英歌暗暗苦笑,伸手去扒道袍地领口,好容易探出半个脑袋,入眼却是萧寒潜宽厚的肩膀,她努力偏过头去,摇头道,“我娘不会插手李锵的事,你不用多管。倒是李铨,他是否也在密折名单上?”
软热的气息不经意间,拂过萧寒潜的耳廓。
他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和李英歌大眼瞪小眼,声音莫名有些飘忽起来,“李铨倒是帮你那位庶兄打过下手,不过还不够资格入父皇的眼。且不用管他。至于你父亲……”
他叫她来,就是想着趁谢氏打分家的主意,多透些可说的话头给李英歌。
于是极力忽略骤然发痒的耳朵,缓声接着道,“律法如何,你父亲的下场就如何。我不能保李府荣华富贵依旧,但让你父亲安度晚年却不在话下。小狐狸,你别多挂心,家里有你娘坐镇,外头有我,知不知道,嗯?”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总不会“铁面无私”到让他的小未婚妻真不好过。
李英歌听得懂萧寒潜的话外之意,但心中却是越发哭笑不得。
萧寒潜和谢氏一样,抓得到李锵的把柄,却都没看透李子昌的“慈父心”,万万想不到李子昌会一心保庶长子,把自己本可以安度的晚年也搭了进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
至于她自己,与其此时此刻庸人自扰,不如踏踏实实的走好当下的每一步。
是以她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偏离萧寒潜近在眼前的俊颜,嘟囔道,“你好放开我了,好重!”
说着在宽大的道袍下,拿手去推萧寒潜的胸膛。
掌下的胸腔却微微震动起来,萧寒潜闷声笑,拿下巴戳了戳李英歌的颈窝,戏谑道,“我才搭了半个身子的重量到你肩上,这就嫌重?那如果将来……”
他话留半句,绕在李英歌后腰的双手徒然收紧,几乎将整个人倾倒在李英歌身上,声音极低地接着道,“如果将来……有‘机会’整个人压到你身上,你岂非受不住?是不是,小狐狸?”
李英歌险些炸毛,萧寒潜这话简直是彻头彻尾的荤话!
和谢氏那句腰肌劳损异曲同工,这两人绝对是亲生的丈母娘和女婿!
只是她一样无法反驳,只得装听不懂,努力挣脱出道袍的包覆,更加用力去推萧寒潜。
半是讶异半是讽刺地反问,“你现在不就整个人压在我身上?还得多谢你送了常青给我,这几年跟着她打拳习武,好歹也算得上’身强力壮’。你先松手罢,寡虞哥哥。”
她软软的喊他的字。
萧寒潜果然受用,十分大度地放过她,松开手一面悠然叠着衣襟,一面上下打量李英歌,“嗯,这么一抱似乎又不觉得你矮了。这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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