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峰老了,年少时留下的枪伤常常发作,唯有静心方可抵御痛苦,在这偏僻寺庙中有这么一个高人闭门不出,给人留下神秘印象。李少峰也算得老和尚真传,在谋人断事上实为当代大师,但却湮没在深山老林中不为世人所知。但他的雄心壮志却没有消沉,虽然不能亲身历经红尘,由他辛苦培养的三人世间行走依然可做他生命意志的延续。
三人仿佛心有灵犀,在腊月二十八返回青龙山,再次见面恍如昔日重现。来不及相互寒暄,便一同前往大殿后院处问安。青龙寺香火日渐旺盛,李少峰功不可没,深得众人敬仰。在青龙寺后院辟了一个小小院落,搭了间茅草屋,作为平日苦修之处。对李少峰而言,他全部心血都在三个孩子身上,至于自己早已断了红尘执念。日复一日的苦修成了习惯,再也不愿轻易改变。
三人进了院落,瞧见夕阳映射下一株苍老古朴微有残缺的古柏透出一股萧瑟之意,冬日寒风吹过,顿觉世界枯荣交替万事无常。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李少峰。但听到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宣了一声佛号,道:“我算算你们也该回来了!”
众人快步上前,瞧见李少峰身材依旧挺拔,但面容却难掩衰老,心中都是一痛,跪在地上齐声道:“师父好,愿您老人家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李少峰听了咧嘴一笑,说道:“好,好,见到你们我也放心了。以前说过要给你们祖师守孝三年,三年之内随时可来找我,想不到你三人竟然一起前来。想来有什么相同关碍之事阻了你们,不妨一起说来听听。”
三人站了起来,那些细小疏离之顿时消散,仿佛回到师父连恐带吓学艺的时候,又是一阵心情激荡,人生苦短!众人抑制住情绪,说了各自难题,李少峰笑而不语耐心倾听。待众人说完,都瞧着李少峰,希望能给出些具体意见来,李少峰却是沉默不语。
尚兵忍不住说道:“师父,您老人家别打哑谜了。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们练了那么长时间的武功,难道就这个样子下去?”
李少峰瞪了他一眼道:“你待如何?难道你们有了问题我就法子解了?我又不能替你过日子,什么事情你们自己商量,这次也是我最后见你们一面,日后我也要四处寻访。”
众人一听大惊,道:“师父,不能不管我们啊!”
李少峰虽然年迈,但火爆脾气却一直未变,道:“嘿嘿,不能不管?你们多大了还要我去管?你们祖师已经留了话,自己去琢磨。我已经琢磨清楚,所以你们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不过呢,我倒是想跟你们说说这人性,你们多多思考。张权尚兵见得多,知道人性贪利,大部分问题都无法用武力解决,但你们也说了武力是最后保命的手段,这点我比较欣慰。”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世间纷纷扰扰,却终究逃不过名利两字。新朝旧代终究没什么不一样,看来我教的没什么错。我师父那边我算是有了交代,嘿嘿。”
众人听得明白,这时李忆之又问道:“我见许多人为恶也为善,那又是为何?”
李少峰沉吟片刻道:“我佛最信因果,少谈当世,只求来生。其实他们错了,来生就是当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是那一条多用手段少用武力,凡事不当牛二。至于要教的我都教了,你们将来发展成什么样子,那也是天定。”
显然李少峰已经不愿在指点众人如何发展。事实上当初三人下山后没多有,李少峰便修了闭口禅,整整两年未说一字,脑子里全是三生果报,但还是想不明白,就他境界来说不如师父。在他看来,既然无法指点三人将来之路,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口不说,因为说了就是错。
三人经历些红尘,有些清楚李少峰的意思。命是自己的,李少峰要是施加了影响,只会把许多事情弄得乱七八糟,所以他只能留下类似祖师那样的偈语,而不是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三人相互对视,也是无奈。
李少峰又说道:“我出去游历时间大约需要八年,所以八年之后再回来。青龙山上青龙寺,和尚山里念经忙。这青龙寺是我的归宿,却不是你们的。”说完双眼一闭,不再理会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只好跪下磕头告辞。出得门来,三人便朝着那处坟墓走去,边走边议。虽说李少峰不再搭理他们,他们略微沮丧,不过少年最容易热血,把这小小不快丢在脑后,继续谈论起日后三人行止。
尚兵有些恨恨地说道:“瞧着咱们现在好像有些能耐,但是你看现在连王欢还是不能回来。要是依我的性子,不如把那帮鸟人全部杀了。”
张权瞟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一遇不平就杀人,这天下间不知道你要杀多少!师父的话你还没听明白?这东西冥冥中有报应的。我遇到那个好心的周总不也是如此,开始觉得是个好人却没想到是为了培养替罪羊!”
先前李忆之并没有把货物的事情说出来,在他看来他们早已经不该再去要师父指点迷津,师父固然有传道解惑授业之能,但穷极一生也难解终生命运,所以他回来的目的就是商量一个大计划。
李忆之沉吟良久,也不说话。尚兵瞧着有些不耐烦,说道:“老三,你倒是说句话,我们该干点什么?反正我觉得很不爽,一身功夫都浪费了!”
李忆之笑着道:“世上无非钱权,师父以前就教过我们。两位种种困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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