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着笑着流起眼泪来,众人是看的面目相觑,不知所谓,叔父,叔父怎么了?
自家君上称呼你父亲为叔祖,你不就是君上的叔父吗?
吕荼很沉默,他似乎猜测到了微生痛苦的原因,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彬彬有礼的看着微生。
微生或许是泪流没了,或许是笑的累了,他来到那大桑树下,然后一屁股坐在石磨上,用手拍了拍磨盘道:“叔父是什么?叔父在侄子的私欲面前,就是这磨盘!”
“有用的时候,就用驴子拉它,通过挤压,得到自己的有用”
“没有用的时候,就扔在这儿,不管不问,任凭风吹雨打”
张孟谈见闻招呼手,让众人退到十米之外,吕荼走到征生身边,然后也不顾磨盘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和桑树被打下的落叶,他坐在了石磨盘上,在那一刹那他感受到透心的凉与透心的湿:“是啊,祖辈在后人的眼里大多数是拿来用的‘东西’,若不能用,那要他做什么?”
吕荼说到这停顿,他看着神情落寞的微生,宽慰道:“夫差是您的侄儿,为了报仇,他把延陵抽空了,抽空的只剩下您和一帮老弱鳏寡孤独”
“这何尝不像是磨呢?留下你们不管不问,任凭风吹雨打!”
“叔父,您一定会以为荼会像夫差那样把您还当成磨,把延陵还当成磨吧?”
“可是荼想告诉你,荼不会,您不是磨,延陵也不是磨,他是家,您的家,延陵人的家!”
言罢,吕荼让熊宜僚把印玺和人口造册拿了过来,然后整理好,亲自递到了微生的手上:“叔父,叔祖薨了的时候,他给我说他有个梦想,他梦想一天,天下得以能救,在被救了天下,那里没有战乱,没有野蛮,每个人都文明而富强,每个人都遵循社会的规则,遵循天地的规则去做事”
“荼对叔祖说,只有一统,才能实现这些”
吕荼说到这里看向微生,然后一字一句道:“叔父您懂荼的意思吗?”
微生久久不语,他浑浊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手中的人物造册还有印玺,最后他站起来,把印玺和人物造册又送回到了吕荼的手上:“齐侯,你说的对,只有形成一个国家才不会出现战乱,没有战乱就不会出现眼前这空空的延陵城”
“父亲所卫者,征生自当继承之”
“延陵自今日起就归属齐国,希望你能善待他”
说完最后一句,微生站起,他身体佝偻着,拿着他的那把破扫把继续欲扫他的大街,吕荼这时道:“叔父,这里将会是淮南郡的治城,侄儿希望您做这淮南郡的郡守。”
微生沉默,他叹了一口气,用扫把指着街上的那一棵棵桑树榆树,吕荼见状沉思了会儿,他对着微生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漫天的晚霞。
微生迷茫了会儿,最后没有言语,拿着扫把继续去扫大街去了。
吕荼看着微生那佝偻背影,长长躬身一礼,梅雨突然停了,夕阳出来,把微生的影子和桑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熊宜僚一直看着吕荼和微生,他见吕荼和微生一个指晚霞,一个指桑榆,很是纳闷,这什么意思?他问张孟谈,张孟谈道:“微生先生说,他已经如桑榆一样苍老,不能再效力了,君上却说桑榆是晚,可不是晚霞照样可以满天吗?”
哦?熊宜僚蛤蟆嘴动了动,又挠了挠头,暗道,啥意思?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桑榆晚景,何尝在此刻不是最美的一程?
拿下延陵后,吕荼继续让微生为延陵令,并赐姓氏吴,称呼为延陵吴世家,同时宣布延陵免赋税劳役三年,并调集粮草救济城内外的老弱鳏寡孤独,城内城外国人野人闻言,无不高呼万岁!
姑苏,原名叫勾吴城,后来阖闾扩建,称呼为阖闾城,再后来夫差登位,为正朔统,把此地更名为姑苏,而城外的那座山也更名为了姑苏山。
姑苏城,西山,穹庐。
此时夫差落魄的如同白门楼上的吕布。
昨日他相继得知了国相伯嚭战死,爱子姑曹也战死了的消息,他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被无数的雷电劈中。
那个最类自己的姑曹儿,竟然死了!他怎么可以死?我还要他立下足够的功勋,接下来继承我的大位呢,他怎么能死?
那个为吴国事业奉献一生的九指伯嚭,竟然也死了!他怎么可以死?他还没有报他父亲的仇,他还没有帮助我重振大吴的雄风,他怎么能死?
可是,死了!
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心,一个是自己的翼,他们竟然都死了!
那我夫差还剩下什么?
人棍吗?
苍天,你这是想亡我夫差,亡我大吴啊!
夫差宿醉,伴随他的不再是矛,不再是铍,不再是吴钩,而是一坛一坛的酒。
“大王,我们还没有输,只要大王振作,我大吴就一定能恢复先祖的荣耀!”穹庐内,一名魁梧将军看着夫差的样子,心中如同被刀子割了般,他扑腾一声跪倒劝慰道。
此时久违的阳光照耀在穹庐内,照耀在夫差的身上,让他身上那股发霉的气息淡了些。
“没有输?哈哈,展如,侬告诉我,我们还有赢的机会吗?”
“伯嚭死了,姑曹死了,湖城的四万大军没了,楚越人就要打过来了,齐国人也要打过来了,侬告诉我,我们吴国还有机会吗?”
“侬说,机会在哪?”夫差说到愤怒处,他拿起酒坛就往那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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