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扃府中传来号丧声,吕荼是听到的,他此时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强抬起头,可是眼角的泪水还是一珠珠的流了下来。
这一日他终于知道了士人都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关于他的母亲,芮姬。
“母亲!”吕荼突然在车内忍不住大哭起来。
带队保护吕荼的熊宜僚闻声吓的一跳,当场抽出腰间的两把杀猪刀,就要大喝众军准备,就在这时吕荼的舍人伯牙却拉住了他,摇头示意,不可。
熊宜僚疑惑,但听着齐国一号马车内哭嚎的内容,大概也知道了什么事情,他蛤蟆嘴一撇也差点哭了,因为他想起故去的母亲了。
伯牙让御夫赶车赶紧离开此地,众军威武的护卫着吕荼,很快的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回到守丧之地,郑旦和西子见到吕荼哭红双眼的模样吓的魂的都要没了,她们挂心吕荼忙问发生了何事?
吕荼强忍住心中的悲伤,看着挺着大肚子的郑旦,衣袖擦泪笑了道:“没什么,只是杜扃死了,心中难过而已”。
郑旦闻言这才放心,安慰道:“夫君,莫要难过,您对杜国相已经仁至义尽”。
西子虽然下意识的觉得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但吕荼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和郑旦一样安慰吕荼。
吕荼对于二人的安慰很是心暖,他走到郑旦面前,然后蹲下身去,用耳朵温柔的贴在郑旦的大肚子上,突然笑了起来:“阿旦,小家伙踢我了,踢我了……”
“哈哈……”
杜扃下葬的那一天,吕荼舍人伯牙拿着他的手令宣诏,大概意思是说杜扃一生毁誉参半,功过相抵,免除其家人死罪,改迁东莱,并任命杜扃嫡长子为东莱渔正使。
杜扃家人闻言,感动的当场对着吕荼所在守墓的方向,口呼万岁,嚎啕不已。
在场的观丧的士人见闻,对于吕荼更是叹服了,以德报怨,以直报怨,古之贤君不过如此!
吕荼本来想让伍子胥在吴越之战中搞些奴隶为己用,但有件事让这个打算一下子变的复杂了。
因为吴国的使者团中后来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让吕荼一下子尴尬了。
吕荼以守丧期间不宜接见贵宾的理由拒绝与二人相见,并说他已经把大事全都托付给了国相伍子胥,有什么事直接找他。
不过来的那两人岂能不知吕荼的小心思,除了设法传出舆论,让吕荼感受到压力外,那位年老者,更是说,吕荼若不三天内接见他,他就撞死在临淄城门。
齐国现在刚上任的大行,宰予,也就是在孔丘课堂上睡觉能睡出道理的那位。
宰予本来那一张嘴能舌吐莲花,遇到任何人都能把人哄的一愣一愣的,可是遇到那老者后,连个屁都不敢放。
哦,不,不是不敢放,而是他刚要张嘴,那边老者就怼了回去。
宰予那张脸天天青的给苦瓜似的,几次他都给伍子胥说,他不干了,他要干老本行,当他的临淄令。
伍子胥一瞪眼,宰予立马焉了,回去又陪着那老者磕牙去了。
临淄令现在是吕荼游历诸侯国时所收的第一个正式门客,有七十二城宰之称的衅蚡黄担任。
“宰予,你告诉老夫,他吕荼还是不愿见我吗?”老者显然气的不轻,如今吕荼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若还直呼其名,那就是找死了。
可是老者是谁,老者是天下闻名的季扎,他不仅救过吕荼的命,还即将成为吕荼的四叔祖的男人,更何况季扎的二徒弟,尹铎现在就在吕荼手下担任要职。
宰予想想就头大,他得罪不起这位“大神”啊!
他苦瓜着脸,只是嘴角漏出职业性的笑容,呵呵哈。
季扎见宰予又在那里装听不到,傻模样,他气的白眉倒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四叔祖,尹铎先生找到了?”就在这时,一个长相十分温婉身穿吴服的女子走了进来,此时虽入了冬,但由于她行的急,额头上还是布满了汗。
季扎一听顿时大喜,他来临淄多日了,吕荼对他避而不见他早有预料,可是尹铎,作为他的弟子,也避着他,这让他有些愤怒。
“他在哪?”季扎忙问那女子。
“四叔祖,尹铎先生现在是虞人,据某大夫说,他现正从东莱勘察山泽盐场回来,应该一个月左右就会到临淄了吧。”那女子说完,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头潮红的汗。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博望衡山上大骂夫差“侬让妹妹看不起的人”,季扎的侄孙女,当今吴王夫差的亲妹妹,藤玉公主。
季扎听罢当时就急了:“一个月?不行!要是一个月的话,战争会发展成什么境地,谁也说不准”。
“这样,藤玉,你……”祖孙二人就那样商量计策起来,旁边的宰予见闻,鹳骨处的肌肉直抽搐,自己就这样被藐视了,丫丫类呸的,自己难道就不是人,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计策说出去?
宰予在那里画圈圈暗骂暂且不讲,且说此时的吕荼在做什么。
齐景公巨大的立体梯形坟墓不远处,有一大片梨树林,这片梨树林大部分是齐景公还没有死前就种下的。
此时刚入冬,前天却是已经下了雪,虽然天气转晴,化了不少,但雪如今仍然还有一寸之厚。
吕荼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梨树林下漫步走着,他们脚下穿着一种奇怪的鞋子,那种鞋子叫笼翁,是由麦秸草荆绳编织而成的,二人
喜欢孺子春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