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深了。小楼酒吧仍然灯火通明。最近黑窝点关闭后,来小楼这边的人也越来越多。韩双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
想了想家里等自己回去的小菜儿,又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下今天卖酒的提成,韩双咬了咬牙,又继续顶着笑往小楼大厅中攒动的人群挤去,推销着手里的酒牌。
九虎已经是第三个晚上来小楼了。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角落,手里拿着一瓶用水冒充的啤酒,静静的观察着韩双。
看着韩双努力的强颜欢笑不停忍受酒客们的调戏和骚扰,仍然不遗余力的推销着啤酒,偶尔还被迫喝下很多。
连续几天,九虎已经摸清楚了韩双的情况。韩双和小菜儿两个人相依为命,租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原本还有一位和韩双合租室友,但之前一段时间室友离开,让韩双不得不扛起了较高的房租。家里有个小孩子,大人又是酒吧卖酒女,这样的背景,想要招到另外一个合租者可真心不容易。
于是,九虎就想出了这个计划:首先设计和韩双偶遇,然后找机会和韩双合租,趁其没在房间的时候,从阳台翻过去拿旅行袋,最后带着哑老头消失。当然,如果李天发现旅行袋不见了,会怎么办?
用韩双当作挡箭牌!九虎知道这是自己不敢想却很明白会产生的后果。这几乎是肯定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九虎考虑太多,如果要在哑老头和其它人中选一个,九虎一定会选让哑老头活着!
今天似乎韩双卖出了挺多酒了。九虎已经看到韩双签了好几单了。当然,韩双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常在酒客中出没,懂得面对揩油调戏却仍然巧妙利用卖酒赚钱。
看着韩双满脸通红的挤出人群,用手挥开不知从哪伸出的想要揩油的手,摇摇晃晃走向后巷,九虎知道韩双要准备离开了。
按照九虎这几天观察的情况,韩双是一个很有计划和自制力的人,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利用自己有的条件能得到什么的人。每天到这个时候,就是韩双达到了今天想要达到的卖酒目标,可以准备收拾回家了,虽然今天可能被灌的有点多酒。
提着装样儿的啤酒瓶,远远缀着韩双,九虎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自己不是那么突兀出现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九虎很快就发现黑暗中有俩个黑影在自己前面摸向路边正在吐的韩双。
一个老套的剧情,俩混子今天被韩双忽悠着买了很多酒,也灌了她很多酒。就在俩混子以为可以liè_yàn的时候,韩双离开了酒吧。俩混子不甘心到嘴的肥肉飞走,便偷偷跟上,准备在路上来一把劫财劫色!
九虎心里真想感谢俩位混子哥,完全本色出演,劫财劫色的表演非常真实,就在将要得手时,九虎带着啤酒瓶闪亮登场。
一场混战中,从小就在街面儿混的九虎把突遇抢劫的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一脸惨白的韩双护在身后,用肩膀和手臂等部位扛下俩混子手里的木棍。
虽然双方并没有约好,但在打架经验丰富,却刻意放水挨打的九虎表演下,很快就以九虎受点皮肉伤打跑俩位配角而结束。
“你没事吧?”看着混子跑掉,韩双总算回过神来,连忙拉着九虎询问,“有没有伤者?特别谢谢你!”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九虎知道自己不能太急,不能让韩双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太感谢您了!”韩双又借着路灯把九虎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九虎确实伤得不重,只是胳膊有点青肿。“我就住附近,你跟我回家上点药吧,你看你这手的青了!”
“不,不,不用麻烦。”九虎可是资深演员,从小就在街面儿混的,“小伤,小伤而已。我习惯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去前面公园占位儿,去晚了没地儿睡了!”一阵寒风吹来,韩双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真得没事?”韩双用眼盯着九虎,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咬了咬牙,又想了想自己家里还有个半大小孩儿。“那,那我先回去了。我叫韩双,就住这附近。改天我请你吃饭。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又看了一眼九虎,慢慢的转身往家走。
九虎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好像从来没遇到这事儿一样。把路边已经碎了的酒瓶渣子踢到一边,继续顺着路往前走着。
九虎知道,他需要真的如自己说的一样去公园占个位置睡觉。他不敢赌韩双会不会去公园看自己有没有在,而且为了怕面对哑老头问自己病情,也不想把哑老头卷进这事儿,九虎拜托赵大妈照顾哑老头,自己骗哑老头公司出差去了外地,所以现在自己也没有其它地方好去。
原本按照计划,韩双应该邀请自己去家里上药,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自己没地方住,然后借住在韩双的房子里。这也是九虎故意放水挨打的原因,没想到九虎还是小看了韩双的谨慎,也白挨了一顿打。
其实九虎的计划设计非常巧了。唯一没想到的是,韩双是个经常出没在酒吧的卖酒女,见过无数酒客搭讪的招数,而又因家庭悲剧,还带着小菜儿求活,早已练就一身保护自己的技能,刚经历差点被劫财劫色,即使九虎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也抵消不了韩双对单身陌生男人的警惕性。
九虎深吸了口气,用手揉了揉青一块的胳膊,往着树城公园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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