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蹙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细细咀嚼他的话。
他说,要让她一起去?
修离墨见她不言不语,一腔热血瞬间冷却,“怎么,不愿?”
“对不起......”她伸手覆上他的,想将他的手从手臂上拉下来,哪料他听闻她的道歉,眸色突变,攥得越发死紧。
“你别这样。”她轻轻战栗,到现在为止,她心里还是畏惧他撄。
“为什么?”他轻轻一笑,声音淡漠如水。
一双凤眸攫在她脸上,深深地,想要透过她这副乖巧柔和的外表,探探她的内心偿。
他想问问,她的心究竟是不是黑的?
还是她眼瞎了,就看不到他的期待,他一次次为她破例么?
弦歌低头,避开他森寒的眸子,那种绝望、苍凉让她心惧,狠狠扼住她的咽喉,窒息般的感觉,比起溺水来,这种感觉更让她恐慌。
“离墨,我是公主,虽然不受宠,但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受不得荒郊野外的苦,你懂吗?”弦歌低声道。
“上次去西陵,半条命都没了,每日风餐露宿,这种滋味我受够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军营在山谷里,什么虫鱼鸟兽,奇奇怪怪的生物都有,而且住在帐篷里,我真的受不了。王府舒适安逸,我干嘛跟你去遭罪?”
说着说着,她自己倒低低笑出声来,“你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怕这些,可你也要想想我这身子,到底遭不遭得罪?”
“呵!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她这一番话,在情在理,他倒挑不出错处来。
冷笑着松开她,弦歌趁热打铁,“你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想不到也在情理之中,夫君,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因我一介妇人耽搁了前程?”
夫君?
她每次喊他夫君,铁定没好事。
上次是惹恼了他,喊夫君来讨好,这一次,是给他灌*汤,他修离墨虽爱她喊夫君,可也不是色令智昏之人。
到底还清醒着。
“你不是那种矫揉造作之人。”想了许久,他认真道。
眸子从未离开她,闻言,她抬起头来,笑道:“夫君,你很了解我么?”
修离墨没搭话,只蹙了蹙眉梢,她摇了摇头,“你错了,我是不是矫揉造作之人,是你凭自己的感觉来说,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认定我不是?我活了十八年,连我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人,我们才认识一年,夫君就敢下此定论?”
“我喜怒无常,时有小脾气,还胆大妄为、不知分寸,相信成亲以来,夫君切身体会过。我还刁蛮任性、死心眼,常常惹得夫君恼怒,夫君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夫君说说,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你倒是说说,这么不堪的我,会跟你去受罪么?”弦歌使劲将自己贬低,其实也不算贬低,她确也有这些缺点,不过故意放大了。
“你说的这么多,不就是不肯跟我去么?”修离墨怒声道,冷笑着便要离去。
弦歌急急喊住他,“离墨......”
这会儿子倒不喊夫君了。
修离墨也觉得自己贱骨头,在她这里吃了冷脸,合该不搭理她,谁想她一急,他也迈不出脚步了。
背后贴上娇软的身躯,白皙纤细的手从他腰间环了上来,她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背。
他低头看着放在小腹上的柔胰,指节瘦削,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五指不染丹蔻,却莹白如玉。
这么看着,火气倒消了不少。
他依旧绷着嘴角,待看看她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的。”弦歌软软道,她的声音柔美娇软,平日里刻意压低,倒是显得清冷孤傲,可若说放下姿态,撒撒娇,她一句话能软化人的心肝。
修离墨本就爱她,鲜少见她娇柔,别提这委屈的模样,但凡男子,谁不想自己的女人好言好语,知冷知热的?
火气一时消散殆尽,黑沉沉的眸也褪去暴风雨的前奏。
弦歌又道:“我并非故意气你,我们是夫妻,我不过掏出心窝子给看,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你也别对我期望太高,省得将来后悔。”
“行了。”修离墨拉下她的手,转身看她,“你也别气我,我自个有眼睛,我看上的女人,就算是看错眼,也是我活该,用不着你来担忧。”
弦歌咬着唇,看着他疏离的眉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
大早上的两人闹了这些,昨儿个夜里也没能好好说话,你呛一句我呛一句,活似仇人,哪像夫妻琴瑟和鸣?
分离前,两人该好好诉诉衷肠,温存一番,结果闹得不愉快,这下全没了心思。
许久,弦歌率先开口,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快走吧,不然天黑到不了,夜间赶路不安全,而且会很累。”弦歌将手从他掌里挣脱了出来,再不看他,闷着头往里屋走去。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拂袖转身离去。
门“嘭”地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珠帘后,弦歌身子一晃,栽倒在地。
她干脆伏地掩面而泣。
这一次,他不会再返回来了。
而她也彻彻底底将他惹恼了。
*
一个月后,京都缘来客栈。
缘来客栈是京都名列前茅的客栈之一,装饰精致奢华,房间内陈设贵重物品,光一套茶具都要几十两银子,更别提精美绝伦的青花瓷器。
能进缘来客栈吃饭、住宿的,或是达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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