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业寺的夜是安静的,暖阁里只有烛火晃动着身立姿。
林攸宁看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却又忍不住抬起头打量他。
如果说见到亲人该是激动的,可是从上次见到林父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的激动都用完了。
重新面对真正亲人的时候,先前紧张,到见到人之后的平静,林攸宁都没有想到。
其实细看之下,赵厚生与她长的很像,只是他是男子,又在战场上经历过,浑身就带着些戾气,所以哪怕有人看到他们像,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良绘早就躲到里间去了,把暖税留给了兄妹二人。
赵厚生又何偿不是在打量着眼前之人,当初看到之后变惊呀不已,与母亲有七八分之像,那时候他就激动的觉得寻到人了,可是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把高府的外孙女当成敏姐呢。
兜兜转转,竟然真的没有找错人。
赵厚生看到妻子派人送来的信时,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牵着马就奔这里而来,一路上想了很多要与妹妹说什么,可是当看到人时,却都记了,但是就觉得这样看着人,哪怕什么也不说那也是好的。
“敏姐,是大哥的错,若不是为了大哥念书,娘也不会带着你去给人做工,也不会把你弄丢,更不会因你丢了伤心的离世。”也间接的害了父亲。
这也是赵厚生这些年来的心病。
也是他一直纠结着寻到妹妹的理由,如今妹妹寻到了,还过的这般好,父母在地下有知,总该安心了。
“哥哥莫要这么说,你若是这样一直愧疚,父亲母亲那里也会担心你。”林攸宁原以为这声哥哥会很难叫出口,却没有想像中的难。
赵厚生红了眼圈,“好好好,哥哥听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骨血的关系,林攸宁见他红了眼圈,自己的鼻子也酸了。
一时之间又静了下来。
兄弟两个相视的暗然抹泪,良绘坐在里间听了也跟着偷偷的抹泪。
赵厚生到底是个男子,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你可愿回府与我们一起生活?”
良绘只在信里写了认了妹妹,其他的也没有写。
里间的良绘听了丈夫的话之后,这才起身走了出来,“厚生,你来了正好有事我与妹妹也和你当面商量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好在信里说,良绘便把与林攸宁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厚生平静的听了妻子说完,最后看向林攸宁。
林攸宁点点头,“不怕哥哥笑话,这些年你从未想嫁给过二哥哥。”
“顾二人品行不正,这样的人也不能托付终身,这事我心里有数,妹妹只管安心的回顾府,一切由我来安排。”
兄长没有反驳,甚至能不怕得罪顾府就直说出顾二的品行不端来,这样的举动也确实让林攸宁放了心。
赵厚生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的簪子,“这个是母亲给你留下的,当年母亲走的时候,把这个交到我的手里,说若是找到你了,就留给你做赔嫁。”
林攸宁接过簪子,轻轻的在手里抚摸着,仿佛能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因丢了女儿而日渐消瘦的女子,还有她离去时的依依不舍。
白玉的簪子雕成一朵花骨朵,隐隐能看向是梅花的花骨朵,连想到她身上的梅花胎记,可见是真心疼爱女儿的。
不然家里当时的条件,哪有可能留得起这样的簪子。
“这玉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块难得的暖玉,你丢了之后母亲便拿出来让父亲雕了梅花留给你。”赵厚生站起身来,看着盯着簪子的妹妹,声音也透着沧桑,“天不早了,你和你嫂子先休息,我直接下山去,也莫让人发一了什么。”
顾二好打发,侯爷却不好打发。
林攸宁把簪子握在手里,起身欲送人,赵厚生拦下了她,“外面的寒气重,你身子弱,要好生养着才是。”
说话时紧紧的盯着妹妹,一脸的不舍,见妹妹点头,才转身大步的离去。
待人这么一走了,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林攸宁才回过味来,只顾着送哥哥,却也没有问嫂子与哥哥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良绘看出林攸宁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笑道,“你与你哥哥每日都见面,哪里有什么话要说,天也不早了,咱们也快歇着。”
暗下却心疼宁姐。
虽然在顾府里被宠着,却要时时小心翼翼的看对方的脸色,若真是在自己的家里,又怎么会如此这般呢。
良绘少不得心疼。
林攸宁却不知,两个人歇下之后,她想着那只梅花骨朵的在簪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又想到她的计划,从头至尾的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纰漏,这才安心的睡下。
次日早早的起来与良绘又去殿里上了香,一行人就准备着下山,良绘听到下人递来的口信,回过身来争寻林攸宁的意见,“徐将军也正好要下山,听说咱们也下山,说一起走,也正好安全。”
当年徐将府的马车在净业寺遇害,可引起不小的轰动来,净业寺是皇家寺庙,圣上也动了怒,派了人剿匪,从那以后净业寺附近连个偷都没有。
此时听到徐宽说的理由,林攸宁笑了,“随他吧。”
暗下腹诽,还真当她们是宅内妇人呢,难不成连这点事情都不清楚?
可想到他那人的倔脾气,便也随着他去。
反正他们是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也没有拉触的机会。
徐宽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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