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我们去那里?”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宋玉懒懒应道,无精打采,想到案子叹了口气,想到灾民叹了口气,想到客栈那个变态木容又叹了口气。
最后自己这个尴尬的身份,“阿虎,原来理想与现实差距竟这般大。”
她说出这番带有哲理的话,王虎诧异的看着她,不懂。
他无须懂,她只要找个人倾诉,她觉得压力山大。
“阿虎,既然陈大人到了里县,他是清官,会好好处理这里的事,我看我们还是要早些离开。”
“嗯。”王虎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但是文先生的案子不查了吗?”
这话说到宋玉痛处,她紧紧咬着下唇,先生的案子关键还在那人身上,但他却迟迟未醒。
“走,回客栈,灾民的事先别管了,那人一定要救活过来。”
“各位大叔大婶,心心好,小女子只需要五两银子买口棺材……小女子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
沿街有一女子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头发也乱糟糟,插有一根长长的干草,在她身旁停放着一具尸体,盖着一块白布。
原来是买身葬父,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虽然县衙设有安置点,有发放粮食,但对于宠大的受灾百姓,似乎是车水怀薪,有的人死了,连一具棺木也没有,盖一床席子,便草草入葬。
女子周围并没有人,本来街上人就少,如今的里县百姓那里还有闲钱闲情去管别人的事,他们也时时受到饥饿的威胁。
宋玉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她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女子,“姑娘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女子抬起头来,眼光一亮,先是磕了几个头,急急说道,“公子心心好,我只需要一口棺木,我是吴村人,叫阿秀,家里的人都死了,我与爹爹逃难来此,但是爹爹也走了。”说着流下泪来,“我身无分文,不能眼看爹爹死了连口棺木也没有,请公子可怜怜阿秀。”
阿秀说完又准备磕头,宋玉及时扶起她,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的手里,“去吧,好好安葬你爹。”
阿秀看着手上的银绽,愣了片刻,“不需要这么多。”
“剩下的你留着,你一个姑娘家……县衙里设有安置点,总比游浪在外强。”
宋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那知阿秀追了过来,跪在他面前,“公子给阿秀银子,以后阿秀就是公子的奴婢。”她抬头看她,目光盈盈。
宋玉摇了摇头,她都自身难保,怎能连累了别人,她苦涩一笑,继续朝前走去。
“公子?”
“阿秀姑娘,我家公子不缺奴婢。”一旁的王虎摸摸头,想去扶她,想到男女受授不亲,又收回了手,“你起来吧。”他眼中带着同情,这世道,“唉。”他叹了口气,追宋玉而去。
宋玉回到客栈又被木容“请”去,教训了大半日,他所担心的事,他一直在提醒她,安抚灾民,放了那些老弱妇孺,但最终还是引得灾民暴动。
宋玉被他说得心头的火一拱就拥了上来,凭什么他要这么说她,这些事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猛的抬起头,眼眶有点红,朝他就是一阵嚷嚷,“老子不干了。”
说完扭头就走,还未出后院,就被晨风拦住。
“放了她。”木容的声音比往日更加冷洌,带着愠怒,似极力不满宋玉的态度。
晨风退后几步,宋玉瞪他一眼,正要错身而过,又听木容说道,
“文先生清政廉明,深受百姓爱戴,想不到却枉死乡野之中。”
“姓木的。”宋玉听了他的话,紧握着双手,有些激动的转过头,“你少用激将法,先生的死该负责任的是朝廷,是当今皇上。”她目光如炬,狠狠说来,让木容一怔。
“先生是大燕重臣,三朝元老,便是我们这些乡野之人也知他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而朝廷却容不下他,说什么告老还乡,还不是受到权臣挤压,刘太后排挤,才落得枉死下场,而最该保他的皇上无一点本事,就一傀儡,不能保江山,保朝臣,逃到鸟不拉屎的苍山,难道不是最该负责吗?”
宋玉一时气极,说话便口无遮栏,却没有注意到木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目光越来越冷,他的身子微微向后踉跄一步,而四周的空气也仿佛结了冰,晨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让宋玉一个激灵,本来还要说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她倒吸一口冷气,才意识到把皇上也骂了,这可是杀头之罪,她咽了咽口水,四下看看没有外人,也未去深思晨风干嘛跪在地上一声不啃,她撒开双腿跑出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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