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微弱的烛光勉强能看清屋子里的事物,一张大炕上露出一溜脑袋,身体一个紧挨着一个,裹着破旧的大被子瑟缩在一起。
床沿坐着一位身披破旧袄子,斑白长发随意挽起的老妇人,她侧耳倾听似有脚步声传来开口问道:“小刀子,这么晚是谁来了?”
她的手摸索着前方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觞梦星原本激动地心情瞬间跌至谷底,上前拉住老妇人粗糙褶皱的手,老妇人的眼睛却没有焦点的转动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她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觞梦星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心疼地说道:“奶奶,我是星儿啊,你的眼睛……”
“星儿…”
老妇人乍一听觞梦星的声音激动地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喜极而泣,耳闻她提及自己的眼睛,慌忙想要掩饰却不能阻止她已经知道的事实。她宽慰地拍拍她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人老了眼神儿不好很正常,你别担心,奶奶没事儿。”
觞梦星张了张嘴巴却无言以对,奶奶也是不想让她担心,她又何必让她不安呢,想想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老妇人有心转移话题笑道:“今天蒋城主的公子成亲,向来抠门的蒋城主居然请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吃流水席,呵呵,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啊,可惜你回来晚了唉~”
闻言,觞梦星忍不住咯咯笑道:“这会儿啊,蒋司福恐怕恨不能咬我了呢呵呵…”
老妇人纳闷地问道:“为啥这么说呢?你得罪他了?”
觞梦星迟疑地嗯了一声“算是吧,此事说来话长,我刚回黎阳城就听说今年又是旱涝百姓颗粒无收,如今又是严冬时节,百姓困苦不堪,他蒋司福身为一城之主居然都不肯开仓放粮,为富不仁。
因缘巧合让我救了他的那个傻儿子,我本来打算卷些钱财就走,谁知他竟然痴心妄想让我嫁给他的傻儿子,于是我就将计就计留了下来。
请黎阳城所有百姓吃流水席是我提出来的要求,今天拜完堂我就跑路了,估计这会儿他快被气死了吧。”
“星儿,你还是趁夜赶紧走吧,若是蒋司福派人来抓你就麻烦了。”
耳闻觞梦星的话老妇人就很担心,又闻她毫无危险意识地说笑,她着急地将她往屋外推,觞梦星笑着拉住老妇人的手宽慰道:“奶奶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他们找不到我的。”
偏过脑袋瞅了一眼炕上那一溜脑袋,再看老妇人她的眼中充满了崇敬。十年前,如果不是这个老妇人,恐怕她早已冻死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奶奶,你又收留了这么多的孤儿吗?”
老妇人浅浅笑道:“这些孩子也着实可怜,我老婆子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也全赖你三哥,我哪里有能力养活他们。”
说到三哥,觞梦星不由想起一个人来,按理来说,她回来这个人不应该不出现啊,她疑惑问道:“奶奶,怎么没看到无邪啊?”
老妇人哀叹一声“他呀,你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他也跟着走了,之后再没有回来过。原本他就少言寡语,走得时候也只是说过几年会来找你,让我转告你,让你等他回来呢。”
等他回来?觞梦星显然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她也没有去深究,更深夜冷,她扶着老妇人走向大炕说道:“奶奶,已经很晚了你赶快歇下吧。”
老妇人似乎是怕她就要离开似的抓紧她的手问道:“那你呢?”
她看了看宽大的炕铺笑道:“当然是跟小时候一样和奶奶你挤在一起呀,如今人更多了肯定很暖和。”
老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由着她扶着自己上了炕铺,她特意将身边最大的位置留了出来,觞梦星心里暖暖的,解了外套就躺了下来。
城主府的洛天羽被蒋司福拉着唠嗑到深夜,临走时他告诉蒋司福“西北土地贫瘠,历来又多旱涝,可谓是每朝皇帝心头的一块心病。
也是因为这种形式助长了那些盗匪宵小们的气焰,近几年更是变本加厉,虽说天高皇帝远,但这西北北通北凌国,往西邻近西烈国,西北乃是我们南楚国的一道屏障,若是任由这么乱下去,难保其他国家不打这里的主意。
汝只是一介商人,感怀蒋城主盛情款待这才妄自揣度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还望蒋城主勿要多做他想。”
蒋司福这一夜翻来覆去愣是无法安寝,他不得不承认洛天羽说的很在理,问题是他这个黎阳城的城主应该做些什么来补救呢?
好不容易熬到红日东升,他立马命人去请洛天羽到膳厅用早膳,洛天羽用膳慢条斯理,他在座椅上如坐针毡等得好不辛苦,直到江南递上纯白锦帕,永恒奉上香茗,再耐着性子等他品了香茗,赶紧向他请教自己目前该如何做才好。
作为一城之主,他从来不知道繁城洛家的人吃个饭居然能有这么多的规矩,他也只能当做这些大家族的人就是这样。
离去时,洛天羽再次给他留了一句话“今年旱涝百姓颗粒无收,如今正是饥寒交迫的时候,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能帮他们渡过难关,想必百姓们会感恩戴德的。有道是民以食为天,解决了温饱问题谁又愿意天寒地冻的不在家陪着妻儿却要拦路打劫,希望回繁城的这一路能太平无事,我也就无所求咯。”
洛天羽是什么人?他不仅是才华横溢,天下第一大家族洛家未来的继承人,据可靠消息,他已经将生意扩散到了四国,近十年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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