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_asuka
相比于重重封锁的房间门,阳台这里可以说是空门大开。
没有任何锁具,只有两扇落地窗,玻璃还不知道哪里去了。
内侧被像是窗帘的东西遮住。向阳台的这一面有些许脏污,不过跟其余地方比已经算是干净的了。看起来似乎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
这里,说不定有什么。
我与姬乃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我撩开窗帘,首当其冲地走了进去。
不算太明媚的阳光照进了阴暗的房间……然后,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裸地暴露在我们面前。
房间里到处是大片的红黑色甚至是暗褐色的污渍,包括我们刚刚掀开的这片窗帘的内侧——这是已经干涸的血液的颜色。原本偏浅色调的房间内装,甚至被四溅的血痕生生染成了暗色。而在房间的正中央,刻画着一个复杂且巨大的图案。
几圈同心的正圆形嵌套着巨大的六芒星,六芒星的顶点处摆着已经熄灭的蜡烛,整个图案满是密密麻麻不明其意的文字——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魔法阵,而且上面也到处可见已经发黑的血迹。
“飞鸟……你看那边……”
姬乃扯了扯我的袖子,指向了房间的角落。她的脸色有些惨白……而在我转向了她所指的那个方向之后,我立刻明白了她大惊失色的理由。
在墙角,躺着人……不,我不清楚“那个”还能不能称为人。因为从外形上甚至快要看不出人类的特征。将人类的躯体破坏,截断,扭曲……然后从中抽出所有能象征生命的要素,剩下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尸骸吧。堆放在那里的,看上去甚至像是一堆无机物的集合。我想不出任何词语来描述这种已不能称为人的东西,它——不对,不止一具,是它们——给我带来的冲击超越了震惊,达到令我茫然的地步。
到底是什么,能把活生生的人变成这幅模样?
这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就摆在我们面前。
“飞鸟……”
姬乃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就没有再说下去。
然而她想说什么,我都明白。
一切都已经晚了。
能做出这种事的爱德华,内心的疯狂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
好好劝劝他一定会明白?就算是硬逼着也要把他带回去?顺便救回被劫走的受害者们?我为自己这种天真到幼稚的想法感到羞耻。爱德华早就越过了可以被拯救的那条线,在通往深渊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了。
正如他所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个错误。
因为种种的巧合,令处于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相遇,相知,甚至是相恋……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已。当梦醒的时候,爱德华必将会回到黑暗之中,而妙姐与前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新的家人一步步走向毁灭。
格里高利是不可能饶恕这种行为的。甚至可能是跨越大陆的执着追逐,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还没来得及危害世间的死灵法师。这些,很可能只是他罪行的冰山一角。他是真正的“异端”,不止是教会,他是全人类的敌人。
横在我们与爱德华之间的,是比海还要深、还要宽广的沟壑。
就算妙姐与前辈能原谅他的罪行又怎么样呢?就算他们能逃脱格里高利的追捕隐居起来又怎么样呢?
爱德华能放弃一切接受这种结果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做出这种事,但是我知道,是什么在他内心一直支持他做下去。
我蹲下身子,抚摸着地面上的魔法阵。
这不是画,而是直接刻在地上的。用坚硬的石头,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深浅不一的刻痕就是爱德华内心的写照。
不是狂热,不是**……这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因为绝望,所以疯狂。他所做的并不是出于追求这种轻快的字眼,而是走投无路的绝望。只有经历过失去一切的痛苦才会这样,内心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因此,哪怕只能看到一点点的光亮,为了抓住它,可以不惜做出任何事。
这些残酷得令人无法直视的仪式,也不过是献给绝望的祭品的一部分。但是,爱德华为了接近那缥缈的希望所做的一切,无疑都会加重他的绝望。
压在他精神上的东西,沉重得令他根本无法停下,更别说回头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些什么呢?对爱德华一无所知的我,别说走近他的内心了,连从武力上压制他都做不到。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被格里高利追上,然后带着自己的绝望与他们同归于尽。
“哼,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吗?果然是个失败品。”
!!!
我,我不是!我不是失败品!不是废物!
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制止爱德华,让他与妙姐抛去顾虑重新在一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从格里高利的手里保护他们……我可以的,我一定能做到的!!
“……鸟,飞鸟!”
耳中传来什么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愕然回头,发现姬乃正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怎么了飞鸟?脸色这么差。”
姬乃才是……为什么会这么淡定?与我们有着同样特征的生物,就在自己的面前呈现出异形般的死态。一般人肯定无法保持正常的精神。姬乃……对了。姬乃也是直面过死亡的人。对她来说,这大概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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