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被打死了!”
这条劲爆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酒馆茶肆,但凡相熟的遇见了,就没有不聊这事的。而且大家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只有一个——喜闻乐见!
这不,牛皮巷的几个车夫刚拉完一趟米,就来到了李家酒馆,叫了一斤二两的烧刀子,边喝边聊了起来。
“哎,知道么,驸马爷被打死了?”起先开口的是一位身材矮胖的车夫,倒着酒,挑起了话题。
“听说了,听说了。”刚抿了一口浑酒的车夫,连连点头,接过话头道,“据说是被一个老嬷嬷和几个太监揪着脖子丢了出来,那血吐得啊……”这人说着拿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比划着道,“跟tm不要命似的,衣襟都染红了一大片。”
“唉……真是可怜了咱们公主殿下啊,才十五岁的年纪,刚成了亲,这一转眼,就成了寡妇。”这位说着,右手背拍着左手心,唉声叹气,那样子就跟他是公主的爹似的。
“还不都是皇家自己作的,非得规定什么公主得从平民小官中选驸马,然后又规定出驸马的家族不能应举做官,驸马都尉又只是个干领钱的,那你说稍微有点志向谁愿意去当驸马啊。”一直没说话那位似乎也是读过些书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也来拉米了,就见他接着故作神秘的道,“我听人说,这位驸马爷可是南锣鼓巷里周员外的那位神秘公子……”
“周员外?就是那位京城巨富周三万?”其余几位一听,来了兴趣,急忙给读了点书的那位倒酒,纷纷催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说看,都知道周三万有个独子,可从没人见过啊。”
那位读书车夫心满意足的喝了口酒,笑着正要讲呢,突然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几位,聊什么呢?”
这边车夫们一听这声音,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起身,笑脸相迎,还是那位读书车夫作揖回道:“唉,是六哥呐!真巧,又遇见了……咱们几个这边正聊驸马被打死的事情呢。”
来的这位叫王六,牛皮巷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纠集了一帮人认他做老大,又和衙门里公差眉来眼去的,平日里专在巷子里欺负老实人,收保护费。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缺德事,这货也没少干,眼小的跟豆粒似的,几挫胡须稀稀拉拉的,往上往下长的都有,背地里都称他“黄鼠六”。
王六见桌上有酒,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碗,闷了,然后一撩衣摆,抬脚便踩在了长凳上,挑着眉毛看着他们着道:“哼哼,这事啊,你们得问我,我清楚得很。”他见眼前几位车有面带疑惑,大拇指往后一挑,谝道,“咱宫里头可是有熟人的……曹公公都知道吧。”这货不待众人回应,紧接着道,“那是我……我大爷。”
可几位车夫哪里知道什么曹公公,更不知道曹公公是你大爷啊,只是一听,他在宫里头有个大爷,当然就觉得了不起,然后有那识趣的立马探出了脑袋,挑起大拇哥,谄笑着说道:“六哥唉,可了不得了,宫里头有你大爷。”
王六一听,虽然觉得有些怪怪地,可嘴巴仍然笑的咧到耳朵边了,一排参差的黄牙露了出来,沾着几片韭菜,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看的几位车夫眼皮直跳,这可是李家的招牌青玉酒啊,一坛可是三十文呐!只是心疼归心疼,可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人家宫里有只大爷啊。
依然是那位识趣的车夫识趣的拱手催道:“既然这样,那六哥跟我们讲讲呗,好让我们几个也知道知道,这为传说中的驸马爷是怎么回事。”
王六被他一催,眼中满是赞赏,心里一时间得意得紧,可脸上却仍强装着不耐烦,摆手以示拒绝,几次三番之后,才终于往前探身,食指在半空虚点两下,神秘的道:“我跟你们说了可不许瞎传啊。”
几个车夫见有猛料,纷纷摇头,连说“不会不会”,完了又给王六倒了半碗青玉酒,都等着他说话。
王六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新倒的一碗酒又给闷了,把碗往桌上一摔,抹了抹嘴说道:“我给你们讲啊,这周三万周员外乃是京城巨富,你们可都知道?”
“嗯,知道,知道,京城里哪个不知道周三万乞儿发家的传奇故事。”几位车夫听了纷纷回道,提起‘周三万秀才发家’的故事,眼中满是艳羡。
原来这周三万本是个锦里的穷秀才,卖了房屋田产来京赴考,却连着四年都没考中,盘缠耗尽。刚开始还有几个相识的接济接济,可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日子久了便再没人理他,没办法便只得整日去蹭那些秀才的饿酒吃。好在这书不是白读的,后来便被布商沈富聘为账房先生,时日久了还真学会了做生意,并有青出于蓝的势头。布商沈富又见他品行不错,还是个秀才,到后来便把女儿许了他,因为沈富是独女,所以沈富死后,周三万便接手了沈家所有生意,又因着多年遭遇,也再无心科举,便一心打理起生意来,不曾想这生意越做越大,到后头更是做起了盐铁的生意,成了京城巨富,还捐了个从五品的员外来做。
“嗯,那周员外有个儿子,还是个独子,你们也都知道吧?”王六这时候已经坐了下来,他见酒坛已空,索性自己又叫了一坛,还加了一叠煮花生,一边招呼几位车夫,一边接着说,看那样子显然是来劲了,几位车夫见王六竟然请客,受宠若惊,只略作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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