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戈司斜躺在椅子里,半睁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望着缩在角落睡觉的夕瑶。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和哭泣,她安静了很多。衣领上的血渍已经凝结成块,侧脸和低垂的手上,暗红色的血渍在烛火下呈现暗黑色。
戈司站起身,椅子来回晃动了下,走向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不久后衣裳上沾着深夜的露水,又重新回来。他蹲下身,指腹抵在夕瑶受伤的那只眼睛上,撑开一条缝隙,手里捏着一株深紫色的草药,乳白色的汁水滴入她的眼睛。
戈司躺下身,椅子正好容纳下他整个身躯,不多不少。一双迷离的眼眸,增添了一丝魅惑,不厚不薄的唇瓣似合似启,淡淡的红色透着一丝苍白,唇珠恰如其分,多一分累赘,少一分平淡。阴森不定的内心,时而安静娇柔,时而变态极端。
“滴答,滴答……”
夕瑶从睡梦中醒来,眨了眨眼睛,右眼已不再疼痛,也没有失明,她揉了揉眼睛,闻声转过身。戈司还在红瓦亭子中,侧着头躺在椅子里,那双永远半睁着的眼睛终于正常地合上了。那只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血液从他指尖滴落。一个女人跪坐在地,手里捧着一个容器,接着戈司身上滴下的血液。
女人全神贯注地看着滴落的血液,丝毫没有察觉到已醒来的夕瑶。
血液什么时候才会滴干呢?夕瑶这么想着。她靠着柱子,呆呆地望着,看着血液从戈司的手指滴下。她虽然好奇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可她不是圣母,没有多余的善心。白天的时候,这个变态差点挑出了她的眼珠,她怎么可能还会关心他?
“滴答,滴答,滴答。”落下最后三滴。
女人放下容器,直起身,揭开戈司的袖子,原来他的一处伤口裂开了,女人替那伤口重新换上绷带。随后女人站起身,捧着容器离开,临走前看了夕瑶一眼,并不觉得这是大事,留下夕瑶一脸茫然,好像不正常的人是她夕瑶。
夕瑶好奇,关于自己的血液被人接走,他知道这事吗?
她爬起身,跟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最终看到女人来到一个园子,满园的药味,估计都是草药。女人跨上台阶,来到一处高地,高地上只长一株草药,长着毛茸茸的白色叶子。女人将容器里的血液倒入,染红了白色的叶子,沿着根茎滑落,渗入漆黑的土壤里。
女人离开以后,夕瑶的脚刚跨进园子,土壤里突然冒出几十名黑袍高帽的男人,挡住了夕瑶的去路。
“怎么,你还想要它吗?”
夕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是厌恶,她立刻转过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向她,以穿着打扮判断,此人应该不是身份低贱之人。
“还?”夕瑶听懂对方的话,估计那死去的素洱曾要过这草药,这么多人守护,似乎很重要的样子,夕瑶不以为然道,“我才不要。”她只是有些好奇,仅此而已。
“我不管你是如何复活的,总之,戈司杀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算他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你,你好自为之。”男人甩下狠话拂袖而去。
被人这么误解,还真是不畅快,这个素洱到底做了什么事,令这里的人如此厌恶她?直呼戈司姓名的人,多半是平级之人。
次日,夕瑶被重新带回戈司的视线范围以内。戈司泡在温泉里,靠在岩石上,水面冒着白茫茫的蒸汽。
戈司站起身,并非一丝不挂,被拆掉旧绑带的他,浑身是伤,惨不忍睹,他也丝毫不忌讳夕瑶,倒是她感觉很不自在,转过头,避开视线。
女人恭敬地上前,替戈司擦干,换上新的药和干净的绷带,重新穿上干净的衣服。
这里的下人和随从都只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窝,分不清谁是谁,夕瑶也分辨不出这个女人是替戈司处理伤口的人还是夜里接他血液的人。
戈司有气无力地问道,“人都死了,你还要它做什么?”
“我听不懂你的话。”夕瑶没好气地回道,显然她还在介意戈司弄伤她眼睛的事。
“听不懂还是装得听不懂?”
“我真听不懂!我又不是她!谁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昨夜去那做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好奇。”
“一样的借口,说第二遍有意思吗?”
夕瑶握紧双拳,说道,“好,我无话可说,我好奇,我犯贱,行了吧?!”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戈司说着拽过夕瑶,一言不合就生气,夕瑶顺势摔倒,来不及爬起身,后脑勺上多了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她按进泉水中。
“嗯……咳……咳……”夕瑶挣扎着,泉水四溅,她却无法挣脱。
“和他在一起以后,你就变成这样了吗?令我好心疼,”戈司说着拽起夕瑶,她被泉水呛得不停咳嗽,他看着湿漉漉的她,心疼地说道,“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想杀你第二次。”
戈司丢下夕瑶,看着她跌坐在地,大口地喘着气。真是万幸,还好他即使收住了手,否则她又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戈司大人。”女人见戈司的衣裳又被弄湿了,手里捧着新的衣裳,侯在一旁。
夕瑶逐渐恢复平静,她坐在温泉旁,不再爬起身,因为她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又要面临某种突发状况,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似乎都是错的,都要受到惩罚。
夕瑶突然觉得淅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太肮脏,太混乱,需要一场大清理。
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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